石岩磊/点烟不玩火
点烟不玩火
文/石岩磊
进入6月，京津冀三地的疫情防控等级都进行了下调，我们系统的人员进京也不再履行报批手续，我和爱人在天津羁绊半年后终于可以回京了，可我又遇到一个新难题。我家处在待开发的“丽泽商务圈”里，拆迁早已完成，而各项配套建设进展缓慢，到处是断头路以及彩钢板围起的大片空地，周围没有大型超市和菜市场，只在一些小区里散布着几家杂货铺，但现在各个居民区仍实行封闭式管理，外来人员不得随意进入，买菜成了个让人头疼的事。
昨天我四处寻找菜源，步行一点五公里后终于望见在一主路的过街天桥边有三个卖水果和蔬菜的小摊，便赶紧过去一探究竟。他们售卖的菜品还真不少，有西兰花、鸡腿菇、茭白、油菜、西红柿等蔬菜，也有荔枝、杨梅、樱桃和甜瓜等水果。正当我蹲下身仔细挑菜时，有人急促地喊了声：“城管来了！”摊主立马紧张地挺直身前后观望着，确认是两个穿制服的人远远路过时，他们这才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我面前的女摊主喃喃道：“吓死我了！”
我好奇地问她：“不是允许摆摊设点了吗？”“这里好像还不行”，她的话让我联想起以前看到的城管驱赶小贩的情景。附近一立交桥下经常有三五个推着三轮车卖零食的小贩，前年冬季的一天，我路过该处时见一辆皮卡车呼啸而来，道边的商贩立马做鸟兽散，动作敏捷干练的制服男迅速扑向推车奔逃的贩子，他们之中还有人娴熟地做录像，逮住的三轮车被拽上了皮卡，主人自然一通哀求，但结局只会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徒留一地的唉声叹气与路人的怜悯。
城管和游商的博弈恰似猫同老鼠的较量，总是上演出许多令人不忍卒读的场景，也成了网上时常热门的话题，而日前江西九江瑞昌市城管打电话喊商贩去摆摊的视频再次爆红网络，当人们接到城管主动打来的电话，邀请他们去指定地点出摊时，有人惊呼：“还有这么好的事？”其实并非“猫”爱上了“老鼠”，而是国家的大政方针变了，今年的两会明确：不再将占道经营、马路市场、流动商贩列为文明城市测评考核内容。
也就是说都市将重现烟火气，要大张旗鼓地鼓励地摊经济了，这对方便居民生活、增加就业机会、解决低收入人群经济状况肯定大有裨益，可从前的严格管控不也曾有诸多毋庸置疑的理由吗？难道一夜之间利弊就颠倒了不成？或许占道经营噪声扰民、阻塞交通、破坏卫生等顽疾还会复发，而不变的只是执法部门需要表功的急不可耐，这或许才是最大的隐忧，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倒霉的唯有韩信了。
我希望在家门口就能买到新鲜蔬菜，也祈盼着有个整洁有序的居住环境，而不愿看到政绩工程在左右摇摆中碾压了民心。人间烟火既可以是温馨可人的袅袅炊烟，也可以是与“长河落日圆”同框的狼烟，然而只要有烟即意味着存在呛人的味道，甚至可能演变为熊熊烈焰。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是出于解决民生的公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题，点烟不玩火大概才称的上是高手吧。
2020.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