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三章 新年 第一节

第一节

      周日上午，于洁睡醒了，但是懒洋洋地不想动，就是感觉累，不是想睡觉，是不想动，仿佛干了很重的体力活一样，浑身痛，又说不出道不明到底是哪里痛，挣扎了很久才起床，在楼下沙县小吃店门口站了很久前，油条不想吃，面窝不想吃，馄炖不想吃，稀饭不想吃，牛肉面不想吃，胃里翻腾着各种不舒服，强烈地感觉着饿，却没有胃口，看来选去，犹豫了半天，啥也没点就走了。

      看看手表时间还不到早上九点，走两步顺道到经常光顾的安琪儿美容院去躺着舒服舒服。经常给她服务的小方比她小两岁，算算相互认识快八年了，每次到店里做个皮肤护理都是小方亲自接待伺候的，这次来，小方居然已经辞职不干回家了，店里的姐妹们说是怀孕回家安胎。

    怀孕了辞职回家安胎也是人之常情，这次改小霞接待的于洁，边清洗面部边聊天，原来小方怀孕后，胃里翻江倒海不舒服，姐妹们都认为是小方不注意吃坏了胃，没多久小方自己觉得身体很重，不想干活，店里的姐妹们都嘲笑她是不是怀孕了，她自个跑去买了一盒试孕纸，一试，果然没错，回家告诉老公，全家人一致认为美容院工资低又太辛苦，不如回家安胎，小方就这样幸福地辞职了。

    嘴里聊的是小方，心里算得却是自己每月亲戚来的时间，等面膜敷到脸上后，于洁心里咯噔一下，躺在床上算算时间，快两个月都没有来大姨妈了，不会也是怀上了吧？不过不可能啊！每次办完事，都是在他亲自监督下服了事后避孕药的啊！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怀孕早就怀了，他那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让她怀孕呢？于洁又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躺在美容床上开始回忆，那天从他家办完事回到自己家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日历，12月14日。没错，就是这个日子，今天是2月1日，再次深度回忆，11月18日是最近一次月经的日期，再算算，确实有两个月没有来月经了，不过服用了事后避孕药，因为药物波动月经会不准时的情况是有发生。

      想过来，算过去，于洁心里开始打鼓，越来越不踏实了，眼瞅着柴勇这两天就要放寒假回来了，2月18日要春节了，等他回来了，就没时间去医院了，正巧今天没事，要不去医院做个检查吧！她心里暗暗嘀咕着。

    离开美容院后，于洁直奔人民医院，凑巧今天妇科检查的病人很少，不用排队，很快就轮到于洁了，医生进行了常规的询问，算了算末次月经时间，就递给于洁一根验孕棒。于洁拿着验孕棒去厕所的时候，手啊心啊不停哆嗦，做为女人她清楚将要发生了什么，将要面对什么。她压根就不想怀孕，更不想怀上他的骨肉，虽然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感情深厚。

    医生看了看验孕棒，说早孕，于洁死活不相信，说服过避孕药了，而且每次同房后都服用避孕药，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孕过。医生只好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不相信，就做个抽血化验看看结果吧。”于洁又到抽血窗口排队，她内心恐惧极了，两腿直哆嗦，半个小时后，化验结果也出来了。医生看完抽血化验结果对于洁说：“确实怀孕了，你实在不信，现在是早期妊娠反应不强烈，你可以等再过一个月来做B超，影像会很清楚反应出来。”“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早期怀孕可以选择药物流产，也可以选择手术流产。”“如果决定留下这个孩子，麻烦您到妇保科做个详细的资料登记，她们会根据你怀孕的情况，定期通知您来做孕期检查，您的年纪已经超过36岁了，属于大龄产妇，检查的事项比正常产妇多，和高龄产妇一样增加了一些常规检查………”“早期怀孕要多注意休息，不要让自己太过于疲劳，不要同房，不要剧烈运动……”

    于洁没有听，听不进去，她早就走神了，她傻愣愣地走出门诊室，她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车来车往，都不是风景了，装饰美丽的橱窗也没有吸引力了，她从人民医院走到江边，站在江边吹了很久的风，脸都吹木了，又从江边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她没有吃早饭，没有吃午饭，她很疲倦，她想躺下睡觉。

    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李爱华每天吃完午饭后，都会上街逛逛，周末的这个时间段一般都在超市里排队等着卖一些打折扣的做活动的商品，周末超市会做促销活动，吸引像李爱华这样的身体好的精打细算的老头老太太，年轻人吧都不好意思参与这样的活动，年纪大身体不好的也参加不了这样的活动，排队抢商品也是体力活儿，消耗体力浪费时间。这个时间段的柴勇正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儿子坐在车后座上背英语，他在送柴硕博去学校上学的路上，寄宿学校要求学生周末下午6点之前返校，送完儿子去学校，他会直接开车回学校，晚上他还有晚自习要上。

    于洁洗个热水澡，直接进房间躺下睡觉，没有力气，没有任何气力，喝杯热开水都不想起身去倒，她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僵硬的，昏昏沉沉中她渐渐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半了，她摸索出手机发信息给他。

    “要？还是不要？”

    不到十分钟回信来了，“在陪省里的检查组在唐县，今晚不回去，想要，但不能要。”

    哎呀嘛呀！她看完信息整个人都要神经了，她在说什么，他又在说什么？两个人聊的都不是一个事，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有了，留不留？要不要？”

    “有什么了？”

    “怀孕了啊！我的爷！”

    “喝多了就早点睡觉，乖，不闹，在陪客”

    于洁哭了，哗啦啦眼泪流下来

    “你的骨肉啊！要不要？”

    “今天检查出来的！要不要？”

    “你的娃，要不要？”

    “快两个月了，要不要？”

    噼里啪啦，于洁接连发了几个信息过去轰炸他。他确实在唐县陪客人，他确实在看手机，每一条信息他都看了，他眼睛湿润了。他在唐县这个地方工作了十二年，担任过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县委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

    今晚在唐县，他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