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轮回（三）

08

自从知道了方大为这个名字，祥子就开始寻找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翻家里的旧照片旧东西，希望能找到一点关于这个名字的资料。但是几天了，他一无所获。晚饭的时候，电视上正在播放《黑狐》，这个据说是《雪豹》姊妹篇的剧作，祥子妈妈还嫌弃的说：你爸成天就看这个电视剧，也不嫌烦，看过来看过去。祥子本想附和着说一句却听到了一句台词：方天翼。方氏，祥子突然想到这几天一直想问妈妈是否知道方大为这个名字却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他顺口说道：方天翼，这个姓氏我们身边好像不多见啊，妈，咱们亲戚里好像就没有吧？祥子妈妈放下手中盛饭的碗，思考了一下说：咱们亲戚里是没有，不过好像你舅妈曾经说过方什么的事，让我想一下，哦对了，你舅妈认识一个姓方的，就我上次说的你李阿姨她女儿老公的堂哥，对了，你李阿姨女儿的老公就姓方呢，叫什么我没记住。这时候，祥子想起了慧心的梦以及那张照片后面的名字，祥子看了看奶奶，奶奶拿着筷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只不过，这一下除了祥子，其他人都没注意到。

第二天，祥子借故去小姐姐老公家，打听关于小姐姐家老公的事情。尽管小姐姐家双胞胎的事情都发生一年了，再次被问起来，人们还是津津乐道。但是说辞和祥子舅妈听到的相差无几，捎带着邪乎。关于小姐姐老公，大家都纷纷说到：哎，可惜了，本来好好的一家子，方亮现在就跟他爸当年一样，他爸当年在他妈走了之后也是那样酗酒，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表情里带着嫌弃和不屑。这时候，人群中一位年长的说道：其实也不完全是那样，当年要不是翠翠走了，大为也不至于那样，幸亏后来遇到了方亮他妈，不过看方亮现在也挺可怜的。祥子心头一紧，方大为，这不正是那张照片背后的名字吗？而翠翠，正是奶奶的小名，难道当年奶奶和这个方亮的爸爸方大为之间有什么故事吗？那爷爷又是怎么回事？祥子看着那位年长的大爷若无其事的问道：大爷，那方亮他爸当年和那个翠翠又是怎么回事？大爷摇了摇头说；唉，那都很久以前的事了，翠翠和大为两人当年都快要结婚了，不知怎么回事，翠翠就突然走了，听说后来大为还去找过，不过找到翠翠的时候翠翠都结婚了，听说对方是个司机，大为当年不务正业，大概也是因为这，翠翠才走了。哎，可惜了。祥子跟着大爷叹了口气没有再问，害怕问的再多会引起别人的疑虑。

09

回到家，祥子一直想着即使那样，祥子奶奶和那双胞胎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方大为算起来是双胞胎小孩的爷爷，过去了这么久，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了吧？为什么在慧心的梦里，奶奶和双胞胎一块出现呢？爷爷，祥子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两个字，难道说爷爷当年的刹车失灵不是意外？那为什么爸爸妈妈他们都不知道？就在祥子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慧心再次做噩梦了，而这次，慧心没有再叫醒祥子，他听到慧心一直在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祥子想要叫醒慧心却怎么也叫不醒来，祥子赶紧把慧心送到医院，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好多，却查不出问题所在，而慧心依然是时而呓语时而沉默。就在祥子一心忙于慧心的事都要忘了方大为这个名字的时候，奶奶把祥子叫进了她的屋子。可是，祥子怎么也没想到，那竟然是自己最后一次和奶奶的对话，更没想到的是，奶奶是能救得了慧心的人，只不过这个救的代价让祥子往后的日子也会时不时惊出一身冷汗。

10

以下是奶奶的讲述：

祥子，奶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慧心，没想到这个报应落到了你们身上。你李阿姨家小姐姐突然发烧是有原因的，是因为我，我下咒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做噩梦我给你的小兜兜吗？那小兜兜也是有分类的，三角形的是辟邪的，四边形的却是下咒的。我糊涂啊，我不该让你们来承受我们上辈子的恩怨，你爷爷的死不是意外，你爷爷是被别人谋杀的，这个人我认识，叫方大为，是我以前的相好，刚认识方大为那会，年轻不懂事，当时他没有像样的工作，我家里人一直反对，后来我也觉得那样不行就离开方大为了，再后来我认识了你爷爷，你爷爷对我很好，我和你爷爷就结婚了，再后来有了你爸。我本以为再也不会和方大为有什么交集的时候，方大为找到了我，他让我跟他回去，我不同意，我知道方大为的脾气，我也害怕他对你爷爷下手。所以，我就一再叮嘱你爷爷送货之前仔细检查，所以当你爷爷出事之后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是方大为动了手脚。

我找方大为对峙，他承认了，可是我没有证据，我也不能怎么样他。但是我恨他，我恨他让我失去了丈夫，后来，你爸结婚有了你之后，我们就搬了一次家，再往后我也没再打听到关于方大为的消息，但是仇恨这颗种子一直在我心里。直到跟你李阿姨聊天的时候我才得知，你李阿姨女儿的丈夫竟然是方大为的儿子，而且方大为还有了孙子。看着方大为害了你爷爷还一直逍遥的活着，我就更恨他了，我觉得我不能让你爷爷就这样被害，于是我开始报复他，我要让他失去他心爱的孙子。所以，在那次你小姐姐带着那两个双胞胎来你李阿姨家的时候，我就把下了咒的小兜兜在她们身上饶了几圈，之后，这个咒语就应验了，后来就听说了双胞胎的事情。但是，当我第一次听说慧心做梦的时候我就开始慌了，因为担心因果报应，慧心可能会被我害了，后来你来找我要小兜兜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应验了，因为下咒这种事本来就是会有报应，我原本以为会报应在我身上，没想到让慧心遭了难。

这件事情，你爸妈都不知道，我很后悔，不应该把这份仇恨放在你们身上，慧心之所以那样，是因为双胞胎作祟，也是因为我害了她们，我不应该这样啊，我只能用我的生命去试着让双胞胎把索命的怨恨转移到我身上，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救得了慧心，但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祥子，不要怨恨奶奶，奶奶对不起你，对不起慧心，也对不起你爸妈，你要记住，因果轮回，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千万不能谋害他人。

后记：第二天，祥子奶奶便撒手而去，料理完奶奶的后事之后，慧心苏醒了，气色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之后也再没有做过噩梦。而祥子关于奶奶的记忆也停留在了那张老泪纵横的脸上。好像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只不过，祥子不知道的是，往后那么长的岁月里，他和慧心再也没办法拥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