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农新梦第二章 在路上(3)
罗书记已经注意到刘市长在盯着自己看，他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先不打算去回应他，但知道，整个钟吾的同志均有此疑惑，如果自己不能很好解释，旺达真的不会在钟吾有所实质性动作，那自己这个一把手恐怕难保，至少今后的工作会很被动。
“以上是我们旺达集团准备在贵市的投资项目，接下来由我们集团陈总工程师向领导陈述项目可行性。”旺达张副总说完即走回座位。
还没等旺达下一位发言，罗书记便抢先发言。
“王董，旺达的各位贵宾，”罗书记环视了一周，对旺达王总微笑点头后开始接过话头，“刚看到贵集团展示的项目设想，我感觉很震憾!其手笔、创意我想就放在全中国，也可以排在前列，王董和旺达的同志们对我们钟吾如此看重，我和钟吾的同志非常感动。该项目不仅少占用了耕地，极大节约我们钟吾的有限土地资源，而且布局更合理，一旦付诸实施，不但能提高洪水湖周边的开发价值，更能提高钟吾市的品味。”罗书记的话中断了下，端起茶杯呡起了茶，刘市长望着天花板，其他同志也没了先前的兴奋劲。他们知道，罗书记总结得很到位，局外人一听，肯定觉得振奋人心，如果真如旺达的设想付诸实际，肯定是件好事，更是件天大的好事。你看，本来没作考虑的两千来亩水面突然会被开发，从不值一文到至少可以卖几个亿，还不用拆迁修路，这不是洪水湖上一下掉下个金旮瘩啊？再者，一旦实施，洪水湖周边的地那价格不会噌噌往上彪啊？问题是能吗？还是那致命的足以当场否决的两大难题，一是开发成本，不知道要比陆地上开发增加多少成本，按旺达的设想，并不会填湖建，要填又干嘛跑水上去，“三通”的地钟吾早为你准备了，而水上建这么庞大的建筑其成本可想而知，你旺达舍得在房地产不景气的年代这样不计成本地投？二是环评，全国很多看似可行的项目最终卡在环评阶段，而今天旺达的设想，还不用上升到宁州、国家层面，在钟吾就可以给pass。洪水湖是钟吾、宁州乃至全国有名的淡水湖，随着国家几十年的环境保护措施加强，各地逐步恢复蓝天白云，水体、水质都逐渐好转，关乎子孙后代的环境保护，国人愈来愈上心。钟吾的洪水湖更是百姓的母亲河，是钟吾全市饮用水的重要来源。钟吾虽然有两条湖，但北面的白马湖面积小得多，处在农业生产地区，一直在发展特色渔业，所以水并没有作为居民饮用水源。所以，洪水湖的治理力度比较大，又纳入全国湿地保护范畴，要在湖里造个大污染源，那不可能！
“钟吾的同志们啦，看来我们为旺达集团来我市投资所做的工作还远远不够啊!关键是我这班长的水平限制了，没看到这么好的项目地段，没想到这么精彩的项目方式。”书记到底是书记，明明心里没点底气，明明对项目疑问重重，但就是没切入主题，还要一再肯定旺达的项目设想，他无非想达到两重效果，一是给旺达给王总继续戴高帽子，不论你是否真想在钟吾投资，我既不会得罪你，更要为自己今后不那么被动，哪怕是场戏也要演足;二是要给钟吾的同志一个讯号，对于这新情况，我毫不知情，不存在欺瞒大家或耍什么手段，大家要有共识，要一条心应对新情况。随后只听罗书记话锋一转，“就我所知，要在像洪水湖这样的国家级湿地保护区开发项目是不是会在国家、省级审批方面有点麻烦？”罗书记说完继续微笑扫视了旺达代表一遍，再把眼光扫回钟吾的同志，最后无意地落在刘市长身上，书记的核心问题，事情最关键的地方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点了一下，旺达王总同样显得轻松惬意，微笑着颔首，并未接话，可钟吾的刘市长坐不住了。还不等旺达方面作回应便抢先发话，无非是把罗书记刚才轻描淡写的部份再来个浓墨重彩，着力点也无非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那几点。这个刘市长，提出问题不仅没半分委婉，甚至连打招呼客套都免了，一句话，你这个旺达洪水中央广场挂在墙上可以，要落地不大可能吧！？
钟吾的同志禁声之后，只见旺达的王总对代表团中的一员微微点头示意，该同志不慌不忙站起，“各位领导，我代表旺达集团就拟建的中心广场可行性方面报告一下，”看来这就是旺达的陈总工程师了，“本项目的要点是环境保护，可以负责任地说，对环境保护的论证我们是相当充分的。该项目虽然在湖面上，但对洪水湖的影响我们通过几方面予以有效控制。一是光源控制，湖上建筑都是通透性极强的玻璃，对主建筑以下的面积，建有相应的光源折射系统予以覆盖;二是空气流通，整个广场分布着大小近千个坑洞，不仅是用作装饰休闲，更重要的是保证湖面的空气流通，保护湖里的生态系统;三是广场的污染防控，这是整个项目难点，更是重点，广场将建一套独立的排污系统，排污管网将布局在玻璃坪下，与陆地管网连通，根据需要，在陆地设置处理设施，确保中心广场的各种液态废物不流入洪水湖;同时合理布局固态废弃物的回收处理系统，制定严苛的管理制度，安排更多的人手监督和及时处置人主观导致的可能污染。而且我们的系统是开放式的，一旦发现有能造成对洪水湖产生不利影响，集团将采取一切措施减轻影响。如果不认为我们夸海口，本项目在环保方面对洪水湖的影响可以做到忽略的程度!至于开发的成本问题，我们在此不作多述，因为这更不是问题，我们集团已经达成共识，旺达洪水中央广场将不计成本!”
陈总工坐下后，只听王总接过话题，“罗书记、刘市长，各位领导，刚才我集团初步介绍了旺达洪水中央广场的设想，很抱歉我方此前并未与贵市沟通。因为该项目的关键各位领导都清楚，刘市长更是阐述得清楚。成本虽然也是大问题，特别是地产项目下行压力很大的今天，但是，不是我王某人托大，而是此项目若能成行，对于今后在钟吾的项目走向将起举足轻重的作用。”只见旺达王总顿了顿，刘市长和钟吾的大多领导显得很冷静，甚至有点冷淡，毕竟关键问题并没解决；相反，罗书记则显示出一种激动，面露红光，可能他已从王总的话语或口气中探到了什么，毕竟他们的交往非一日一时了，应该有某种默契吧！
“关键的第二点我们集团也清楚，也更重视。环保的要求现在几乎是条红线，任何项目不可能触及。这个‘不可能触’的意思我们国家一位领导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即只要是破坏环境的项目决不能上马。我也和集团各方研究讨论过，我们拟建的洪水中央广场是否是一个污染环境的，或者存在这可能，但完全有办法减轻或杜绝。根据几个部门的共同努力，我们拿出了这个方案，得到国家相关领导人的肯定并提出更高要求。领导指示，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们的环保系统应保持开放性，能及时纠错。”
话说到此，一切均明白了。旺达已经打好了提前值，上头已经理顺了，项目只要你钟吾没阻力，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钟吾方面会有阻力吗？肯定没有，对钟吾来说，就像一块等待一场透雨的旱地，邀请旺达已是钟吾和罗书记给予了所有的希望。所以前期才不吝投入几亿，特别是罗再荣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能否烧起来，关系其在钟吾的执政生涯，所以没有一点把握他不会将其视为第一把火，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旺达王总给自己玩了个心跳，更没想到的是旺达不仅开发了洪水中央广场，而且把原来自己给准备的上万亩，甚至后来继续追加到数万亩，占据了钟吾洪水湖周边七成以上的地产项目。这就不得不佩服商人的精明，由于洪水中央广场特殊的地理位置，加上环境优美，交通方便，吸引了钟吾甚至周边许多公司、银行、办事处等企业入驻，随着商业形态的多元化，洪水湖对人口，特别是高端人士的吸引力特别大，在一个历史时期，钟吾人民和外来工作人员都把能在洪水湖周边上班、居住作为追求，旺达及相关的罗书记获得了怎样的成就可想而知！
我们 局长就住在洪水湖畔的钰湖佳苑，这是当时市委政府预留出的一批房子，作为引进人才的配套。
车在小区里停下后，我却不知道王局长到底住哪栋哪单元，更不知道门朝东朝西。一下子不知怎办，想到通信这么发达，便准备拿手机请局长出来，便对师傅和李美女道："你们请等下，我给老板打电话。”
可刚拿出手机被身后的李美女按下去，说："不用打，我知道老板住哪，"只听她补充道，"我曾和副主任去过，历师傅你在车上等下，我和向主任去接老板。”
本来历师傅已经半开了车门，听李美女一说，便把车门关上，向后一靠闭上眼睛了。
李芳敏扯了扯我的衣角，指了指车外。我们便一齐走下车，只见李美女径直向一栋楼走去，我跟了上去。
我注视着美女的背影，婀娜的身姿，翘而丰满的臀把职业裙隆起了两个小山包，两条修长的腿迈着优雅的步履，我已经不经意间注意到裙幅不长，大腿以下全露在外面，凝脂般的嫩肤撞进眼里，一时还甩不开，导致不小心在上一台阶时没留意，脚踢到台阶，蹑趄了下，幸亏身手敏捷，乘势双脚一蹬，跳上了台阶。李芳敏听到动静扭头看见我的狼狈像，便“噗嗤”笑出了声，“向主任，你没去过局长家？”
“没事干嘛去，那又不是我家。”
李芳敏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我没注意，一下没收住步，差点撞上他，本能地伸出手扶住她双肩，而这时她正注视着我，我望着她时，这个场景显得极其特殊，倒象一对恋人在回家时的缠绵，想到此，我脸“唰"地红了……多么令人激动的时刻啊！
我撤下手，她仍然注视着我，那眼神很纯净，是种关心，是种询问。
“冯副主任来这像是来自己的家一样，你就连一次都没来过！？”
我摇了摇头，对于她的疑问，我不想过多回答，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并不一定是不懂，而是一种态度，自己的心性如此，不必强求，痴也好，笨也罢，他人的眼光又有什么！
但李芳敏所指我心里也明白，就是局里经常议论的冯副主任几乎取代了我，而且很快会要搞个中层 干部竞岗，那时在正式职位上我俩也会换个个。我才懒得去计较这么多，我现在不还是主任嘛，何况这次老板出差个把月却带上我，我干嘛去着这干急！这也应该是冯副主任的事。
我诡异地笑了，李美女看我半天没端详出她的答案，泄气地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