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类)第十五章死里逃生
“好了，人都跑了。”中年男子正是中统在上海站的站长蔡家云。
他身着一身灰色中山装，削瘦的脸上，一双眼睛虽小，却很聚光，这让他看人的时候，无形中有一股戾气直透人心。
他哪里不知道警察局的王局长是敷衍他的，他们这些个警察局的老油条，抓共党又没什么油水，哪里会去拼命？可是这又能怎样？他又不能调动警察局的人，上海水深哪！
“蔡站长，他怎么处理？”把方先生尸体抬进院内的黑衣人问道。
“放下。”蔡站长吩咐。
黑衣人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是很听话的把抬死尸的担架放到地上。
蔡家云立刻走上前去狠狠的踢了尸体几脚，边踢还边骂着：“你个王八犊子，一定要见到我们徐局长才交出名单，这下可好，名单没交，命却交待了。“
见自家站长如此愤恨，为首的黑衣人走上前：“站长，唯今之计，只能把责任都推在共党身上。“
“宇之呀，你别看徐局长一脸和蔼，他可是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蔡站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兄弟们交待下去，各个医院诊所都派人守着，发现有人受枪伤的，不论男女，一律先抓回站里关着。“
“是！站长！”那名叫宇之的黑衣人答道，正欲带着手下出发。
“慢着，还有药店，凡是有人买盘尼西林磺胺类的药品也一律先抓起来再说！”蔡站长叫住他：“去吧。“
看着众黑衣人离开，蔡站长这才无奈的走到王局长派来的众警察面前，一拱手：“兄弟们，城门那块就交给你们了，拜托！“
“好说。”为首的警长队长立刻把众警长召集起来：“全体都有，目标:′城门！”
蔡站长看着院子里的人都走空了，只有地上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
蔡站长简直恨透了他，又上前狠狠踹了几脚：“叫你他麻的跳舞，叫你他麻的跳舞，你跳呀，爬起来跳呀！“
“不跳了是吧？怕我抢功是吧？只帮我抓了共党的几只小虾小蟹，这下都好了，鸡飞蛋打，一场空！”蔡站长有些歇斯底里，小眼睛里透着凶光。
“站长，机要室急电。”一名机要员匆匆走到他面前：“南京急电。“
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机要员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电文递给了蔡站长。
“你到后勤处叫几个人来，把他给我抬到地下室去。”蔡站长接过电文：“找点冰块，这几天可别让他腐烂了。“
“是，站长！”机要员接到命令答复道。
蔡站长见机要员走了，这才叹了口气，拿着南京来的五个A的加急电文走进办公楼。
办公室里。
蔡站长拿出密码本，译出电文内容。
他看着译出电文的纸：今日抵沪。不由得苦笑起来：“局座呀局座，您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
而这边赵婉茹逃到小巷内，被早已准备好接应她的一位自己的同志拽入了小巷的屋内。
“赶紧去里屋换下衣服，换下的衣物我来处理。”那位接应她的同志急切的催促她。
她脸色苍白：“谢谢。“
换好衣服后的赵婉茹走出来，找到一个旧破的铁盆，把沾血的衣物扔进，准备点燃烧掉。
“赵姐，让我来，你坐下休息。”那位同志抢过她手中的打火机。
“小丫，谢谢你。”赵婉茹感激地看着她。
小丫是上海地下党的交通员，平时的掩护身份就是在百乐门卖鲜花的卖花女。
她烧完衣物后，见赵婉茹的右臂还是有血水渗出来：“赵姐，你这不是擦伤，子弹不取出来，伤口是会发炎的。“
“小丫，这几天医院药店肯定查得紧。”赵婉茹痛得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赵姐，这样不行，我还是去请个大夫来。”小丫眼睛噙着泪，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赵婉茹情急之下，站起来急走到她身后：“小丫，不可。“
见她还是僵在那里：“屋里有酒精没？白酒也行。“
“有的。”小丫这才回身扶着她坐到座位上：“我这就去拿。“
小丫急忙找出药箱：“赵姐，你看这些能用上不？“
赵婉茹已经把右手的袖子挽起来了，指着伤口：“小丫，帮我先淋些酒精。“
小丫麻利的打开酒精盖，朝她受伤的伤口淋了下去。
赵婉茹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小丫，把剪子放在煤油灯上烤一下。“
小丫照做。
“来，用剪子把里面的弹头取出。”
“赵姐，我怕。”小丫才十五六岁的模样，举着剪子手抖个不停，愣是看着她的伤口，下不了手。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赵婉茹见她手抖成这样，拿过她手中的剪子：“小丫，麻烦你给我找一块干净的手帕。“
小丫立马从自己怀里掏出手帕来递给她。
她接过来把手帕塞进自己的嘴里，左手毅然拿起剪子，往右胳膊的枪伤部位找好角度，小心刺入。
“唔。“她嘴里紧咬着的手帕都渗出了血。
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剪刀落，她迅速剜出伤口里的子弹。
带血的子弹被她左手拿着的剪子剜出掉在了地板上。
“小丫，帮我包扎。”赵婉茹面色已经惨白，声音也很虚弱的跟小丫说道。
“嗯。”小丫含着泪从药箱里取出纱布和绷带，还有碘酒。
“赵姐，没有磺胺，只能用碘酒凑合着用。”小丫担心：“伤口会不会发炎？“
“没关系，先包扎。”赵婉茹忍着剧痛安慰着她：“小丫，你放心，你赵姐属猫的，有九条命。“
小丫这才破涕为笑。
包扎好伤口，小丫扶她进里屋躺下。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养，等伤好了我再用电台联系上级组织。”小丫安抚着她。
赵婉茹点点头，其实她此时已痛得差点要昏睡过去。
也许是任务的成功才使她完全松懈了下来，一阵困意朝她袭卷而来。
眼皮越来越重，实在是撑不住，没过多久她便沉沉地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