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换真情下双向奔赴的爱情——《牛郎织女》文本素读

《牛郎织女》和《白蛇传》、《梁山伯与祝英台》、《孟姜女哭长城》并称为中国四大民间故事。《牛郎织女》的流传度和受众群体明显比其他三个要广泛得多。

《牛郎织女》这个故事是五上第三单元的第二课，本单元的训练重点是创造性地复述故事，是在四年级上册神话主题单元“把握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学习把握文章的主要内容”基础上的进阶版任务。

创造性的复述故事的方法有变化讲故事人称，调换故事顺序，合理想象，增加故事细节等。

在这篇文章中可以品味的细节有以下几个方面：

牛郎与老牛产生深厚情谊的过程。

牛郎的人物设定是从小父母去世，跟着哥哥嫂子过日子。按照中国传统的长兄为父、长嫂如母的伦理观念，父母就不在，哥哥和嫂子本该担负起父亲母亲的角色，但他们非但不抚养弱小的牛郎，却让他吃剩饭、穿破衣，对他百般虐待。

不尽心倒还罢了，他们竟然冷酷到连一个安身的地方都不给牛郎留，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委身牛棚。没有床铺，就在干草上凑合凑合。夏天有蚊蝇叮咬，冬天又四处漏风，不知道小小的牛郎是怎样捱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

物质的缺乏倒还罢了，可是精神上的暴力却是最难忍受的。哥嫂既然不待见他，自然少不了冷言冷语，日常的交流不会多，有也只是阴阳怪气和言语暴力。

而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交流和陪伴又是极其重要的。在家里得不到温暖和正常沟通，所以牛自然而然成为了牛郎最亲密的伙伴，他们同吃同住，抱团取暖，共同抵抗风雨。在牛郎最需要陪伴的时候老牛如长辈般给了牛郎温暖，所以牛郎爱护老牛，把草筛得没有一点土，给它喝最清洁的水，给牛赶蚊蝇，把牛棚打扫得干干净净。在彼此的心中，说是亲人也不过分。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深情厚谊，在后面哥嫂分家的时候牛郎什么也不要，唯独要与老牛相依为命。

这是一种超越物种界限的情谊。

牛郎何以能说动织女和他组建家庭。

在这个故事中还有这样一个看似不太合理的情节。仔细品一下，牛郎认识织女的方法并不光彩，甚至有点儿卑劣：他在老牛的指点下趁织女洗澡之际拿走她的衣服，然后趁归还之机与织女搭上话。

在牛郎手捧纱衣给织女送衣服的时候，牛郎要怎样说才能打动织女，消除她的戒备之心呢？我想织女一定是从牛郎的动作、神态、语言这些细节中感受到了牛郎的诚恳与真诚，才会与牛郎互诉衷肠。

在侄女和牛郎聊天的过程中我们知道，织女虽然是天上的仙女，可每日也在不停地劳作，看似身份地位比牛郎高，但是在自由这一块却远不如牛郎自在。而且牛郎的身上还有着让人非常尊敬的品质：勤劳善良。

还记得牛郎刚被哥嫂赶出门的时候，他只有一头牛和一辆破车，可在他勤劳的双手之下没几年就盖了房子，开垦出了自己的土地，并种上了庄稼。实现了自给自足，步入了小康社会。这说明牛郎是个非常有潜力，值得托付的人。

对于自由的渴望和爱情的向往及对牛郎的信任，织女答应了牛郎的请求并和他建立了自己的小家。看似是牛郎单方面对织女的追求，但从本质上说，这也是牛郎织女之间的一种双向奔赴，属于抱团取暖。

从这也能看出，不管是天上地下，神仙还是凡人，对自由的向往都是一样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是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总结。

故事中为什么一定要安排王母娘娘把织女抓回去。

在这个故事里，牛郎和织女代表着两个不同的阶层：一个是凡人一个是神仙。两个不同阶层的人要结合，一定会有反对和阻挠的力量。而王母娘娘就是这个角色。

织女本身的行为是离经叛道不被允许的，因为她有自己的任务在身：帮王母娘娘织彩锦。但她擅自离开天庭下界游玩，这是不合规的一件事情。王母娘娘作为她的直接领导者必然会对她进行惩罚。

站在王母娘娘的立场上看，织女的行为就是坏了规矩，即便故事里再怎么标榜这是对自由的追求和向往，但放在管理者的层面上看，这是非常不利于团队合作的一件事情，因为一旦有人开头，以后就难以控制。

王母娘娘的存在还是故事发展走向的一个必要推动。既然是故事，就少不了曲折离奇的情节：王母娘娘要拆散牛郎织女，接下来才有牛郎追上天，王母划银河，七夕鹊桥相会的情节。跟《白蛇传》里的法海，《梁祝》中的马文才一样，王母娘娘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角色，如果没了她，这个故事不仅会乏味很多，还没有了发展的契机。

我猜，王母娘娘这个人物的设定还告诉我们一个启示：不同阶层的两个人要结合在一起，在当时的社会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这样的情节在《梁山伯与祝英台》中也有同样的安排。从这个故事我们可以看出，古代的劳动人民在创造故事的时候，不仅在故事蕴含了美好的祝愿，也隐含了诸多的社会现实。

故事中还有一些巧妙的安排：

牛郎和织女搭的桥为什么一定要是喜鹊？换成其他的鸟可以吗？

在课堂上我抛出这个问题之后，有孩子答道：不可以！因为喜鹊的名字中包含一个“喜”字，这寓示了创作者希望牛郎和织女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而且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喜鹊就是美好婚姻的象征，这是创作者有意的安排。

有孩子质疑：喜鹊那么小，怎么能够支撑得住四个人的重量呢？

有孩子回答：可能是有王母娘娘的法力暗中相助，因为王母娘娘是织女的外孙女，她还是对织女有恻隐之心的，没有让他们彻底拆开。

孩子们的想法真的是天真可爱充满善意，他们心中有善良的种子，所以看待问题也是朝着美好的方面去想。这也是我特别喜欢在课堂上发散孩子们思维的原因，让我在课堂上收获很多感动的瞬间。

除了故事情节值得玩味之外，这个故事中很多神奇的想象也非常有趣。

老牛会说话，有预知未来的神力；天上的五彩云霞竟然是天上的仙女们织就的彩锦；王母娘娘的发簪随手一划就能变成一道银河；夜空里的牵牛星和织女星在我们人类出现之前就已存在，而古代的劳动人民竟然能根据两个星座构思出一个凄美的故事，不得不佩服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从这个故事也可以窥探劳动人民的价值观：从两个人物的身份创作的角度来看，牛郎打柴耕作，织女织布持家，这样的设定非常符合中国传统中男耕女织的劳作方式，带有劳动人民特有的烙印。

正是因为它有上述的种种属性，才会被劳动人民口口相传并不断补充，历经上千年流传下来，至今还活跃在我们的教材中的原因。它体现着古代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同时也保留了劳动人民对人生的思考和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