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编（二）

我是孟夫子众多学徒中的其中一个，我叫公孙丑。

我见证了孟夫子在齐国掌权的开始和夫子离开齐国的结束。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心酸。

我曾经以为老师在齐国当政，大概就可以实现他的梦想了吧。我为老师高兴，老师日后的功业可以比得上管仲晏子的了，可是老师听了我这话，却很不高兴，他说管，晏二人不值得学，他敬佩文王，因为周文王仅仅凭一百里的小国就能创出一番伟业，而管，晏却不能使齐国强大。

老师这番话，将他的雄心表露出来了。

可是夫子年纪已经不小了，我怀疑他会不会有力不从心之感，我有一次冒昧地问了夫子，夫子说他对如今在齐国的高位并不恐惧疑惑，我很佩服老师的勇气，老师并提出了他善于培养他的“浩然之气”。

我并不明白什么是浩然之气，老师说它是由义和道相互配合才有力量。可我不明白，一种虚无的东西怎么能给人力量呢？

老师很喜欢尊敬孔子，他多次提到孔子的弟子们，可能是对我们这些弟子的愚钝有些无奈吧，夫子赞扬子路喜欢别人提出他的错误，夸奖子贡的聪明知识，可老师没夸过我，我有点伤心。

伤心归伤心，可是吃饭是最重要的。自从夫子当政于齐国，我们的饭食都有着落，不用四处奔波。可现在看来，我们一行得换个地方讨生活了。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孟夫子与齐王产生了分歧。老师说要有仁爱之心，不要乱征税，举出文王和孔子（又是孔夫子）的例子，苦口婆心地劝齐王实行仁政，但齐王很不感冒。

于是老师就去研究一些天时地利了，虽然最后还是指出要“人和”，可是老师总算不只在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道，仁上用功了，这也是个好处。

我觉得齐王和老师决裂并不是一件事情导致的。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前有很多稻草一样。齐王说他生病不能见老师，让老师亲自去，老师也说自己生病了，可第二天老师去吊丧去了，这大概是老师故意给齐王脸色看，因为齐王并未给老师尊重，他要是尊重老师，就应该亲自来拜访。

于是老师就反击了，贤人应该受到尊重。他用齐国一个地方官不称职之事来讽刺齐王，对一起出使腾国的使臣也爱搭不理。

齐王似乎认识到老师的价值，对夫子变得礼敬起来，可夫子已经决定走了。夫子内心其实是不想走的，他曾对人说“王若改变态度，一定会把他召回”。

可是夫子又说他早就有离开的想法，我实在不明白夫子。

于是，我失去了齐王给我们弟子的万钟之粟，以后又要随夫子奔波了。

不知道，上次齐王给的上等金一百镒用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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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相关内容出自《孟子·公孙丑章句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