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法自然的平衡流转⑩：重温《菜根谭》

《菜根谭》中说道：“天地之气，暖则生，寒则杀。故性气清冷者，受享亦凉薄。惟气和暖心之人，其福亦厚，其泽亦长……非丝非竹而自恬愉，不烟不茗而自清芳。”此是在讲，每个人要找到自性中的上扬之气，才能够生发出新的美的东西，就像天地间温暖的气候能生万物一样。

动画片《虫师》概念海报

而人之自性仿佛天地之气，温暖时不仅自己上升，还能生发万物；而严寒时，人的“气”也与天地之气相同，自会沉降下来。万事万物在冷气团的压制包围下，只得纷纷凋零，要么就设法保命，比如冬眠或收敛行迹——故曰“寒则杀”。天地寒冷之气能从外在形体冻伤开始，向内熄灭生命之火，而人寒凉之气则更加可怕，从内而外逐渐冻杀人心，想要靠近的人甚至还未走近已能感受到那种冰封肃杀、屏蔽一切的气墙——这顽固冷漠气息铸就的墙，多半还是有色的！习惯性考虑自己忽略他人、固执地故步自封、遇上事总嫌麻烦、没遇上事又不知做甚之人，他们以为保护、捍卫了自己的一切，实则他们心底的冷风一次次刮走和冻伤了他们的关心者，同时这寒气也渐渐把自己的身心冻住，渐渐僵硬麻木了。以自性之暖为人处世，方能自适适人。

穆夏的人物插画

其中又说：“厚德载物，雅量容人，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 故君子当存含垢纳污之量，不可持好洁独行之操……心是一颗明珠。以物欲障蔽之，犹明珠而混以泥沙，其洗涤犹易；以情识衬贴之，犹明珠而饰以银黄，其洗涤最难。故学者不患垢病，而患洁病之难治；不畏事障，而畏理障之难除。”此是在讲，我们懂得了那么多道理，就难免会产生精神洁癖一类的思想，只关心和维护自己的“高洁”不被“污水”溅到、不被“尘土”弄脏，因而会对思想深度和学识广度不如自己的人嗤之以鼻、假意客气内里轻蔑……此恃才傲物之举完全是有违坤德的！坤之性，厚，默。此厚德可载万物。

坤地默默地承载包容一切，接纳所有生命在其上萌发、变化、衰亡、新生，守护万物并为其生命慷慨付出、提供滋养，就像母亲一样慈爱无私，所以坤地为母。

大地母亲不曾刻意教导我们，不曾居功邀赏，更不曾认为自己好比鹤立鸡群而余者都是不入眼的“平庸之辈”……这些“理障”从没障住地之厚心，它依然温柔而坚定地怀抱着万物，看着生命自如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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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我们中绝大多数人，由于在某领域或问题上自视高人一筹，因此轻易去排斥、嘲讽、主观“判决”其他人的想法观点，甚至总是不自觉地带有对他人本身的人格歧视——更令人心寒的是，很多这样的人，自己本身意识不到这段话是在提点警醒他自己，他们当然也就更加意识不到，自己在生活中处处展现的“不厚道”：恨人有，笑人无，诘人知，鄙人不知……这叫做歪曲理解了「明哲保身」，只顾自持高洁，就只好变成明哲“保洁”！根据怕什么来什么法则（墨菲定律），此辈“保”自己的“洁”不成，反而总被经过之人“不小心”溅到一身泥！

这里我突然又想到，《道德经》里说的“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中就强调了人应忘掉自己，与天地间的光芒和尘土都融为一体，感受当自己变成一小束光，或是一粒微尘，无言而长久地安于一处，静观周围世界时空的变化；且人的存在应当像天地的存在一般广纳而无我，最好像“道”一样中空无形，无不包又无所包，任自吸纳吐息，效法有形无形的“道”，接纳，任由一切自然变化。

花树掩映的小屋，探出一只眼睛

再回头聊聊此篇中《菜根谭》的摘录。看了《菜根谭》，感觉它每一段话都足以鸣一声警钟，以强调其分量。我就想，明代为何只有“三言二拍”呢，要是《菜根谭》不叫《菜根谭》，改成“什么世什么言”，那不就是“四大名言”了吗，还刚好能与明代的四大名著对称呢！

闲言到此打住，我的总结是，《菜根谭》教给人们做人的原则：气性要暖，心地要厚，保持开放接纳的心，这样，你看一切事物都是温暖和乐的。渐渐的，你学会于平静中带着淡淡的恬适，观察着，聆听着。这样的你没有刻意去求路顺心顺，然而你的场域打开了，变暖了，就能够吸引更多的暖意和同频同道之人，你们汇集的能量场将会互相影响，产生更多更大的能量。因此，因他人所受之苦和自己所造之难也都会减少很多，或者说，只是你不在意了。因此，身心得到了清空，仿佛经过火炼，升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