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奥】【吴磊X罗云熙】【平行世界rps】坠落(07-08)

2019-04-04  本文已影响0人  明雨介

07

事情总是会在看似穷途末路的时候出现转机。就在大火行将熄灭的那个湿冷的十六岁的冬天,吴磊真的触碰到了那团光。

尽管高中生学习压力已经很大,但是很多人的精力依然过于旺盛,枯燥繁重的课业之下,躁动的青春无从施展,就开始在同学关系间发展无病呻吟的爱恨情仇。吴磊像古往今来所有受欢迎校园名人一样,在校内运动会为班争光,在校外比赛拿奖为校争光,是校领导的心头肉,虽然文化课是短板,但是胜在从不惹事生非,深得老师喜爱,长相出众性格好,很会为人处事,参加各种活动广结善缘,在同学中声望也很高,再加上情商高,不装逼不嘚瑟,懂得照顾女生,立刻把同龄大批沙雕直男比下去,迅速上升成为校草一类的人物。有大群喜欢他的人,自然而然就会有极其讨厌他的人,这之中还会发展出一撮仇视者,看到他就像吃了屎。

对此吴磊很看得开,一个人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的,有些人带着偏见先入为主,就是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喜欢他,那也无话可说,不必较劲。反正不喜欢他的,他也不喜欢。

而且他自觉自己这么人见人爱,有人不喜欢他,那肯定不是他的问题。

好比这次就不是他找事儿,是事儿找他。

来年三月要举办的跆拳道全国锦标赛,拿到前八名就够上一级运动员的门槛,无疑学校几个跆拳道体育生都跃跃欲试,就算挤不进前八之内,全国级的比赛也是难得的经验,况且能凭体育进这所数字高中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辈,总能拿到积分。他们学校有一个推荐参赛名额,没什么悬念地落在了吴磊头上。

这原本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吴磊很早就是武童,之前省一级内的比赛就拿过非常好的名次,年龄一到就水到渠成地申报了二级运动员,水平摆在那里,代表学校参赛更有希望拿到好成绩,而且一旦能拿下一级运动员的头衔,更容易被好的高校录取,也是学校乐见其成的。

有人欢喜也就有人忧,体育队里另一个练跆拳道的男生就对学校这个决定及其不满意,他水平也不差,最多是没有吴磊那么涉猎广博,单论跆拳道省市青少年锦标赛和联赛成绩也很拿得出手,与这样的机会擦肩而过,想不开就愤青了,坚定不移地认为吴磊是靠着跟老师拉关系拍马屁搏出位的妖艳贱货。

本来也就是几句怨言的事儿,好死不死赶上该愤青心仪的小花义正词严地拒绝他之后满面娇羞地给吴磊递了情书,雪上加霜,最后一根稻草一压上来中二青少年立刻血气上头冲冠一怒为红颜,更衣室言语不睦推搡两下被众人拦下来之后,当晚就喊人在武馆外把吴磊给堵了。

罗云熙这天晚上带一个成人班,下课已经挺晚了,路上没什么行人,那会儿地下停车场还没修起来,车都停在路边人行道上,他今天来的时候没地方了,就停得比较远。他走去提车路过街角一条巷子,正撞见吴磊被几个年轻人围上堵在墙边。

年轻人街边寻衅滋事并不少见,罗云熙从小就是乖学生,翘个课良心都深受谴责,骨子里抵触这种事,从来避之不及,更别说搅进事端。但是他现在是个成年人了,安分之外有了担当,也自觉有了行使正义感的能力和义务,要是两边势均力敌的群殴他肯定就绕着走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坐视不理良心上就有点过不去。

最重要的一点是,吴磊今天是直接从学校过来的,身上还穿着校服外套。

罗云熙也有不少这个年纪的学生,立刻代入被欺负的是他自己的学生,为人师表的道德感立刻占据了上风,他没办法视而不见。

眼看吴磊被推了一把,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打头的看上去也就是学生的样子,罗云熙顿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伸手去拨开人群。

“你们在爪子嘛!”

吴磊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来人是谁,愣在原地,眨了眨眼,半天过去尾巴悄咪咪摇了起来。

罗云熙理直气壮义正辞严,奈何听起来居然一点也不凶,毫无震慑力,几个小年轻也没把他当回事,离他最近的搡了他一把,“莫管闲事,连你一哈儿弄。”

“辣你们快点儿噻……”罗云熙踉跄一下,站稳了脚步,满不在乎地说,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半,猝不及防哐当一声一个人就已经直挺挺砸在脚边了,他惊了一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惯性作用下机械地念完了剩下的台词,“……我才将报警咯……”

那边吴磊已经接着和人打在了一起。校队成员一起训练过实战,规则限制下你来我往各自都能得分,不会特别悬殊,可是场下打起架来是没有套路的,这种时候综合格斗技巧显然就要占优势了。吴磊刚才没动手,一来是一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会先动手落没理,二来也是在观望,可是没想到横生枝节半路杀出个罗云熙,他一下子就没忍住。

愤青情场赛场都失意,打得红了眼,发一声喊扑上去搂住吴磊提膝就要顶他要害,这样近乎下流的打法实在很难看,但是到这时候也不管不顾不要脸了,即使带着护裆挨这么一下子也绝对不会好受。罗云熙吓了一跳,大喊了一声要上去拦,却看见吴磊已经把人整个向后掀翻过去撂在了地上。

吴磊满脸莫名其妙发自内心,挑了挑一边眉毛,语气中满是费解,认真得几乎欠揍:“踢头我都比你快,踢裆难道会比你慢嗦?”

08

诚心诚意的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吴磊抬起袖子蹭了蹭鼻尖儿上的汗,又抽了抽鼻子,朝罗云熙看过来,要笑不笑的,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

罗云熙见义勇为未遂,这才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了,有点力道落空的尴尬,一时不知所措,半天后语无伦次地问:“你……没事儿吧?”

话出口他就觉得自己是在没话找话,简直没过脑子,怎么看都是地上躺着的才比较像有事儿的。

“没,没事儿。”吴磊使劲儿摇着头,说完咧嘴笑。

“没事就好,以后那个……小心一点啊。”罗云熙又低头看了看地上另外几个人,决定还是不瞎操心了,“那我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嗯……噢我等着去警局做笔录。”吴磊慌忙说完,看到罗云熙一脸疑惑,不解道,“你不是报警了……”

闻言罗云熙没忍住噗嗤轻声笑了出来,他原本想着小年轻没经过什么事,吓唬两句也就散了,没想到反而被“受害者”吓得不轻,自己都把编的这茬给忘了。

但他又不太想承认自己瞎编虚张声势这件事,有点不好意思,想干脆让他在这等一会儿也就知道没这回事儿了,心虚地笑着摸了摸鼻子,说:“行吧,那我先走了。”

吴磊从没见过这样笑的罗云熙,眼睛弯弯的,看上去有点顽皮,像做了恶作剧的小男孩儿一样,他又愣住了,回过神来罗云熙已经走出了巷子。

一阵羞恼和懊悔疯狂地袭来,吴磊甚至设想过两人一生都不会碰面,但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不痛不痒没头没尾的一场闹剧,他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想要对他说,不知如何出口,又觉得自己根本无话可说。他的胸中不断鼓噪着,几乎要哭出来了。

忽然,他余光一瞥之下,一双眼睛蓦地亮了起来,一种失而复得般的狂喜涌上心头。

“哎!等哈儿……”罗云熙正呵着手走在街上,听到刚才那个男孩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直觉是在叫他,有些意外地转过身来,差点跟一路跑过来的吴磊迎面撞上。

罗云熙不知怎么的,又没忍住笑了一下,问道:“怎么啦?”

吴磊摊开手伸到他面前,露出掌心的车钥匙,“这个是不是你的啊?”

“啊?”罗云熙下意识去抄口袋,摸了个空,大概是刚才在巷子里的时候掉出去的,车钥匙丢了麻烦就大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惊吓和虚惊一场的雀跃,“啊,是的,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

“没事,”罗云熙接过钥匙的时候指尖划过吴磊的掌心,他感觉像是被羽毛蹭了一下似的,微微发痒,收回手紧紧攥成拳,磕磕巴巴地说,“刚才谢谢你啊,我都没跟你说再见……”

街上比刚才小巷里亮堂得多,罗云熙才看清对面这个少年,眉眼干净清爽,轮廓分明,虽然裁剪敷衍的蓝白校服松松垮垮的,但是让挺拔的身形和一身的朝气撑出了架子来,拉链规规矩矩板板正正地拉到领口,刚才打人打得毫不含糊,现在却有点局促的样子。

路灯光下,吴磊有点散乱的头发上升起一点白雾来,罗云熙想,他应该是刚出了汗,身上就一身校服连外套都没穿,剧烈运动完大冷天晚上风一吹最容易着凉了。罗云熙发觉两人离得这样近,近到能看到他左脸上的一颗小痣。他突然就突发奇想地问了一句:“哎,我车就在前面,我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哪儿?”

坐进副驾系上安全带,吴磊还沉浸在受宠若惊的飘飘然中,听着罗云熙发动起车子,一边絮絮地说着:“……刚好顺路的,咱们住得还挺近的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吴磊。”吴磊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一句终结对话太没滋没味,又补道,“我在这边武馆训练。”

“是吗,难怪打人好凶哦……”罗云熙笑起来,没等吴磊分辩,接着说,“真的是巧,我就在你们对面教跳舞晓得啵。你多大啦,十五,十六?”

“虚岁十七了。”吴磊看着罗云熙嘴角一丝包容的笑意,有点沮丧,感觉被当成小孩子看待了,果不其然罗云熙说:“男孩子啊,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喜欢把自己年龄说大一点,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这么想了。”

“哥你才什么年纪啊。”吴磊不认同地嘟囔,又不太确定地问,“哥,我叫你哥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罗云熙又笑了,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我年纪可比你大得多了,不过还是叫哥吧。”

两人一路闲聊着,就到了吴磊家楼下,罗云熙本着送人要看着进门的负责心态端详了一下这栋楼,耳边吴磊殷殷切切地邀请他上去坐坐,他当然只当是客套话推辞,可是听到吴磊说楼层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不就是那整层都黑着灯的那层吗。

“这么晚了你家大人还没回来,谁给你做饭呀?”

“嗯,我家里人都在上海,我一个人住这边。”吴磊低头去解安全带扣,长长浓密的睫毛扑簌簌地垂下来,罗云熙看得莫名地心里一酸,犹豫着又一次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要不……今晚你来我家吃晚饭吧。”

吴磊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眼神一颤一颤的,像是有星星在里面。

瓶中的恶魔在被囚禁的第一个百年里发愿,许给救他的人地下埋藏的所有宝藏,在第二个百年里发愿,实现救他的人任何三个愿望,可是他在无边的海上漂浮了三百年,在孤独中等待了三百年,被绝望折磨了三百年,没有人来拯救他。于是最后一个一百年里他发愿,谁救他出来,他就杀了他。

吴磊在自己画下的狭窄阴暗的四壁间无声地挣扎着他的第一个一百年,但他还没有被压抑束缚到扭曲畸形,光就照了进来,他觉得自己何其有幸,不必将美好的念头消磨殆尽,在崩溃之前就已获救,他还来得及献上他所有的宝藏,就献在他的脚下。

Mi tesoro basta con mirarlo y tuyo será.

我的宝藏,只要你看我一眼,就全都是你的。

——《tu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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