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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别管了,你不懂

2019-06-27  本文已影响16人  匿名的君

不摔跟头,怎么能长大呢

张爱玲在《非走不可的弯路》里有这样一段描述:

在青春的路口,曾经有那么一条路若隐若现,召呼着我。母亲拦着我:“那条路走不得。”

我不信。

“我是从那条路走过来的,你有什么不信呢?”

“既然你能从那条路走过来,我为什么不能?”

“我不想让你走弯路。”

“但是我喜欢,我也不怕”

母亲心疼的看了我好久,然后叹口气:“好吧!你这个倔强的孩子,那条路很难走,一路小心!”

年轻的时候,难免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志气,不畏惧前路艰险,不懂得收敛戾气,怀着一颗无知即无畏的心,明知前面那条路走不通,却偏要去尝试,好像奇迹和例外真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似的。

直到有一天横冲直撞过后,把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时,才依偎在母亲怀里,后悔没听她的规劝。而在这之前,用来搪塞妈妈的话总是那句:妈,你别管了,你不懂。

类似的事,经常在生活中上演。小时候,我比较贪玩,虽然是女孩子,但翻墙头、爬树、捉蝉之类的游戏都没落下,就连暑气蒸腾的烈日也不放过,天气越是灼热,我出门玩的劲头越大,直到有天被马蜂蜇。

那时候,我与邻家一个玩伴偷偷去捕蝉,她拿着一个自制的简易捕蝉器,由一根竹竿和塑料袋捆绑在一起制成。来到一棵柳树下,凭借蝉鸣声,我们确定了它的大致位置,之后仰头寻找,终于看到那团黑黝黝的身子时,玩伴迅速将捕蝉器扣了上去,之后听到的是翅膀撞击在袋子里的声音。

我确信蝉被捕住了,便伸手进袋子里捉,手一滑进去,大拇指上就传来一阵锥刺般的疼痛,之后飞出来一只通体乌黑圆润的大马蜂。我嚎啕大哭,呜咽声时起时伏,这时妈妈闻声赶来,我以为会得到她的心疼和安慰,结果等来的却是她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骂完后,她小心翼翼地给我抹了药膏止痛。

之后,我再也不敢将手伸进不透明的袋子里捉取不明生物。

摔疼了,就不会再跌倒了

长大之后,儿女的心思是很难猜的,但自己的想法永远逃不出母亲的眼睛。

朋友赵蕾读大二时,谈了一个男朋友,那男孩大她三岁,高中毕业后做着一份销售类的工作,起初在一起时,他们接触并不多,只是在周末的时候去公园散步或逛街。

赵蕾告诉我,男孩吸引她的,是那张会说话的巧嘴,同样的道理,由他嘴里说不出来就像变了一种味道,让人举双手赞同。半年之后,她带男孩见家长,母亲不看好他们的感情,好话歹话说了一大堆,最终她还是忤逆了母亲的意思。

大三下学期,赵蕾办了休学,她怀孕了。而那个时候,男孩已经跟她分手,他声明不会娶她,并劝她把孩子打掉,赵蕾却坚持生养下来。

之后,孩子出生了,是女孩。母亲二话没说,默默接下了抚养外孙女的重任。

总是会听到长辈们说,我喝的水比你吃的盐还多。其实他们吃的盐并不比我们喝的水多,只是以此来表示自己经验丰富。以便时时提醒我们:我的话一定要听,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但我们又听进去了多少呢?

那篇文章的最后,张爱玲写道:

上路后,我发现母亲没有骗我,那条路确实是条弯路,我碰壁,摔跟头,有时碰的头破血流。但我不停的走,终于走过来了。

我很感激她,她让我发现了自己不再年轻,已经开始扮演“过来人”的角色。同时患有“过来人”常患的“拦路癖”。

这条路很难走,一路小心

马尔克斯说,当你的父母健在的时候,你和死亡隔着一层垫子;当你父母离开的时候,你就直接坐在死亡上面。

参加工作后,我的时间飞速流逝,一年半载不回一次家,两个月过去了,接通了母亲的电话,她的声音似乎苍老了一些;半年过去了,开了一次视频,母亲额前的白头又添了许多根;一年后回家,红烧茄子里吃出一根头发,土豆丝咸的像小时候吃过的腌咸菜……

现在,我只能靠回忆留住飞逝的时光,因为这一切走得太快,还来不及收藏。

妈妈真的老了,她听不懂现在年轻人的交流方式。每次微信上聊到开心时,她会给我发一个微笑的小表情,而在年轻的我们眼里,那是一个夹杂着不屑的翻着白眼的动作。她还爱回复“呵呵”,每次一收到我的信息,她就不断地“呵呵”着,我知道,那是她在表达开心,形同于我们的“哈哈”。

最让我感到舒心的事,是母亲从来不催婚。她也担心,偶尔也唠叨,但从不以催促的态度面对我。我知道,她是不愿给我压力。

她最爱说的一句话是:顺其自然。唯独面对跟我有关的事情时,做不到处之泰然。前段时间我辞了工作,她得知后,偷偷办了一张银行卡。

这些年来,她攒的钱一直放在农村信用社的存折上,突然有一天她告诉我想办一张银行卡,因为微信上不绑定卡,发不了红包。

我希望等我回家帮她办理,结果她心急火燎地自己去了信用社,且用那蹩脚的方言跟对方沟通了老半天,人家才听懂她的意思。后来,我陆续收到了她发来的红包,50元,100元,200元。最大的数额是200元,也是微信红包的极限,因为她还没有意识到微信的转账功能。

她知道大城市里消费高,怕我没钱,总是叮嘱我:没钱了就说。

我想告诉她,我现在能养活自己,不仅有正式工作,还找了一份兼职。但话到嘴边,我还是说了句:妈,你别管了,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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