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穿过桃花如雨的青春（50）
文/江边独钓
“穿过桃花如雨的青春”
从陆家岩回来时，天色已晚，这一路真是累得不行，夏雨只感觉两腿酸软，一进门就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将抱枕盖在脸上，如刚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士兵。
“怎么累成这样啊。”刘素梅边摆放着餐桌，边瞟了夏雨一眼，“去了一趟同学家，也不至于吧？”
夏雨移开脸上的抱枕，微睁双目，气息微弱地回应着：“怎么不至于啊，就像个被抓的劳工，在她家帮着浇了一天的菜地，能不累吗？”
刘素梅噗嗤一笑，“这回也体会到了劳动人民的不容易了吧？”
“是啊，我可不想再当劳动人民了，太累人了。”夏雨窃笑着，又将抱枕盖在脸上。
不多时，饭菜已经上桌了，刘素梅忽然好像想起什么，连忙走过来，将夏雨脸上的抱枕一把抢过来，问道：“就会跟我打马虎眼，我问你，正事办得怎么样了？”
夏雨心里一惊，可脸上仍旧表现得很疲倦的样子，明知故问：“正事？”
刘素梅没好气地又补了一句，“就是报志愿的事。”
“哦！”夏雨装作如梦初醒，连忙痛快地应道：“都解决了，放心吧。”
见夏春明还没回来，刘素梅将夏雨从沙发上拉起来，来到餐桌前，“不等你爸了，咱们先吃。”
“准备报考哪所院校啊？”刘素梅边往夏雨碗里夹菜，边问道。
夏雨眉头一蹙，有些犯难，含糊地说道：“随意选了几个，但最终还没定下来，还是等成绩下来再说吧。”
“这就叫都解决了？”刘素梅显然对这样一个结果感到不满，“说说看，都是哪几所学校，我好给你参谋一下。”
“就您这学历，您得了吧。”夏雨揶揄着，一脸的不信任。
“这还没上大学，就瞧不起你妈了，”刘素梅板起脸，“不管怎么说，我那也是正宗的大专毕业啊。”
夏雨嘿嘿一笑，感觉自己的话的确有点过分了，生怕刺激到刘素梅，忙肯定着，“是，您是。”
“你别故意转移话题，”刘素梅翻了夏雨一眼，“还是老实交代吧。”
夏雨心想，交代什么呀，交代我想和陆建强想一起报考丰城的大学，能这么说吗？
“我听说北京名校多，大多都是各部直属的，我们单位吕检他儿子就在那儿上学，你不妨可以考虑一下。”
夏雨一听，嘴里含着筷子，眼巴巴地盯着和刘素梅。
刘素梅见夏雨盯着自己看，忙低头往自己身上瞅了几眼，长出了一口气，“看啥？有那不对吗？”
夏雨点点头，“妈妈，您是让我选学校呢，还是选女婿啊？”
刘素梅闻听，一下被夏雨的话给气乐了，“这孩子，你怎么这敏感啊，我也就是个小建议，仅供参考。”
“我不想去北京，您想想，那可是卧虎藏龙之地，我知道自己几斤沉，我不想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夏雨慢慢渗透着自己的想法。
“那你怎么想的？”刘素梅追问道。
“我想报考丰城的院校。”
“丰城有什么好，虽说也是大城市，可能和北京比吗？”刘素梅一脸的不屑。
“我就喜欢，不行吗？”夏雨的执拗劲儿又上来了。
刘素梅眼睛一眯，直对着夏雨的眼睛，“看着我，你是不是和陆建强都预谋好了，都要考丰城的学校？”
夏雨没有感到意外，她已经料到妈妈肯定会把陆建强扯进来。
“我可没这么想。”夏雨小声反驳着。
“那就好，总之，只要你们不在一个城市就行，”刘素梅明确着自己的态度，“再说了，他的成绩能和你比吗？我想他也应该有这个自知之明。”
夏雨没说话，低头吃着饭，她清楚，只要是刘素梅认准的事，即便和她再讨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一顿饭在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结束了。刚放下碗筷，夏春明这时开门进来了。
边换着鞋子，边扭头说道：“抱歉了，事多晚了点，在单位那边简单对付了几口。”
他转身一看，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不禁一笑，“怎么，又开战了。”
夏雨此刻已经回到自己的屋子，听夏春明在说话，连忙出来，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扑过去，一把抱住夏春明的胳膊，转身抱怨着：“老夏，你可得管管你老婆，她老是欺负人“。
夏春明一听，笑着一拧夏雨的小鼻子，“怎么说话呢，这么没大没小的。”
刘素梅反击着，“夏雨，你不要恶人先告状好不好？”
当刘素梅把夏雨报志愿的事情说完之后，夏春明也是一皱眉，拉着夏雨在沙发上坐下来，眼神里满含关切，语气平缓地说道：“夏雨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上大学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任性而为啊“。
夏雨撅了撅小嘴，不满地瞥了刘春明一眼，“看来，你们是一个战壕的，我就是个外人。”
夏春明不禁一笑，“你说说，你报考丰城的院校，将来是怎么打算的？”
夏雨心想，虽然平时爸爸什么事都站在自己的这一边，但在上学的问题上，他也有可能倒戈和妈妈站在一起。
这样想着，随口说道：“我是想，在丰城，虽说不是一线大城市，但是它的发展潜力巨大啊，将来的机遇就会更多一些。”
夏春明一听，连连点头点，拍了拍下雨的头，“我女儿真是长大了，想事情都有前瞻思想了。”
“谢谢老爸。”得到夏春明的肯定后，夏雨一脸傲娇地瞟了刘素梅一眼，满心欢喜地将头靠在夏春明的肩头。
刘素梅一看，眼神里不由地闪出一丝怒火，用手一指沙发上的父女俩，“老夏，你别高兴太早了，你知道你女儿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吗？”
夏春明一听，看了夏雨一眼，“哦？”连忙把嘴凑近夏雨的朵边，小声问道：“和爸爸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和陆建强报考同一所学校”
夏雨一听，猛地坐直了身子，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夏春明，还原以为这事爸爸蒙在鼓里，没想到此刻居然被他揭露得如此体无完肤。
夏春明看着夏雨不寻常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刘素梅那样的激动，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夏雨啊，你也是成年人了，按理说呢，父母不应该包办你的一切，但上学的事，你一定要慎重，感情用事，以后会后悔的。”
很明显，夏春明虽然说得很委婉，但是基本想法和刘素梅还是如出一辙，别无二致。
夏雨的心里顿感一阵失落，可也无力反驳什么，因为她也清楚，父母的想法未必就是没有道理，难道自己只是一时的冲动吗？这个想法如一颗小火星一般在心头一闪，但立刻被自己给掐灭了。
几天过后，方凯的电话打到了家里，刘素梅正要出门上班，听见电话声，赶忙又撤身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方凯略显激动地声音，“刘检察官，分数已经出来了，夏雨夺得了全县第一名，628分。”
刘素梅听着方凯的传来的消息，激动地显得有些不能自已，只是不停地以“啊”来回应，最后颤抖着说了一声：“谢谢”
挂了电话，刚要去里屋向夏雨报喜，谁知此刻夏雨已经站在卧室的门口，将小脸贴在门边，正一眼不眨地望着自己。
“听到了，628分。”刘素梅快步走过去，猛地亲了夏雨一口，“好样的，不愧是我的闺女。”
夏雨并没有显得有多兴奋，因为这个成绩对自己而言已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如何才能实现去丰城上大学，才是搅动自己内心的大事。
看着大喜过望的刘素梅，夏雨微微笑了一下，淡定地回了刘素梅一句，“瞧你高兴的，好像中了大奖似的。”
刘素梅当然有理由高兴，因为自己这三年太不容易了，在夏雨鞍前马后的不懈付出，现在终于开花结果，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充斥全身。
报考志愿的时间按照学校的说法，只有三天的时间。学校为此还要专门召开一个所有高三毕业同学参加报考指导会。
这天，夏雨约好范青青一起来到了学校。
指导会安排在了餐厅，夏雨二人进门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就见前台坐定一人，头发溜光水滑的，一副白净的圆脸，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眼镜，正谈着眼下的大学生的就业形势。
听到一半的时候，方凯从侧门走进来，就见他环顾了一下台下的人群，当夏雨注意到他的时候，可巧方凯的目光也扫到了她这里，一脸神秘地朝夏雨的方向招了招手。
夏雨一看，心领神会，和范青青打了一声招呼，便出了门。
夏雨紧跟着方凯来到了教学楼一层的办公室，进门前，夏雨还是礼貌地喊了声“报告”，方凯将夏雨让进来，赶忙将门带上。
夏雨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心想，这个时间其它高三的老师可能都开始休假了。
方凯倒了杯水，放在在夏雨面前，夏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方老师，你就别和我这么客气了，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方凯转身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注视着夏雨，没有说话。
夏雨心里顿觉慌慌的，心想，肯定又是妈妈给他打电话了，可以预见，方凯这次仍要扮演一个说客的角色。
“夏雨，你要我负责你到什么时候啊？”停了停，方凯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愁死我了”。
夏雨不解地睁大眼睛，“方老师，高考结束了，我已经自由了，您不用负责啦。”
方凯点点头，发泄内心的郁闷，“对，你说的没错，你自由了，契约也作废了。”
“能不能透露一下，这次又接到什么指令了？”夏雨俯身，神秘地对方凯一笑。
“因为你的事，我头都大了，”方凯的脸上挂满了无奈，“你说你成绩都县第一了，可在报考的问题上，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 ”
夏雨一听，心里暗道不好，自己报考的想法，肯定又被妈妈出卖给方凯了。
“你究竟怎么想的？今天你最好给我坦诚点，别耍什么花招。”方凯的语气里明显有了一丝告诫的味道。
夏雨一看，都这个时候了，自己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便将自己的真实想法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方凯听后，眉头紧锁，他已经意识到这个说服工作的难度太大了，脑门上竟然渗出一层汗珠来。
“我是不是你老师？”方凯迂回地问道。
夏雨一点头，“是啊！千真万确。”
“老师是不是比你更有人生经验？”方凯继续追问。
夏雨歪头想了想，“应该是。”
“那老师的建议是不是要尊重？”
夏雨又点了点头，此刻她已经清楚方凯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不由地一笑，“方老师，您绕这么大圈子，累不累啊？”
方凯知道，夏雨和一般同学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你没还没张口，她就可能已经猜透你要说什么，对这样的同学，你还要时刻提防着，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她的陷阱，这种苦头方凯不是经历了一次。
“你和了陆建强都应该冷静一下，要知道，任何在冲动下做出的决定，都会付出惨痛代价的。”方凯开始切入正题，而且言辞恳切，颇有人生导师的风范。
夏雨明白，方凯的态度也很明确，一定和妈妈已经都沟通好了，重托之下，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方老师，你知道吗，我完全能理解你和我妈妈的想法。”方凯脸一红，看来夏雨已经看出这是刘素梅的注意。
“但是，人生的路上，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冒险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夏雨的话的确很有分量，方凯无奈地一摊手，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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