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茫茫天涯路 65

第六十五章

救命

绵绵白雪在脚下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跑到鸡场的大墙下。鸡场围墙仅有一人高，我翻身攀上墙头，跃身跳进院子里，猫腰闯到亮着灯光的窗前。

扒窗一角向里边急望，只见一个瘦高歹徒男的身影，模模糊糊的。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一个小个子，两人耳语后，小个子歹徒出了房间，高个子歹徒拨打手机。估计这房里应该是3个人。

我沿房檐摸索到另一屋的窗前，里间屋的窗扇很高，屋里没有打灯，惟一的光亮是从外屋透进的一束蒙胧的光线。我踩着八块砖头扒到窗上，蒙胧中隐约看见屋里有两个人。一个稍胖的男子，另一个是葛天姝，她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里贴着胶带。

稍胖男子站在天姝的面前摇晃着手里的一根绳子，他抓住葛天姝的头发对葛天姝吼叫，并时不时拿绳头打葛天姝的脸。葛天姝挣扎着摇着头极力躲避绳头。不能再等待了，我迅速绕到正门前。这时拴在门旁的狗“汪汪”地叫。我手里握紧把锁冲进屋里。

听见狗吠声，屋里一歹徒跑出门，他和我迎头相撞。不由分说我轮起把锁劈面砸去，歹徒应声倒地。我径直闯进里屋。听到响动，屋里的两个歹徒拔出腰间短刀直扑过来。见势不好，我抡起把锁迎上去。这小子用拿短刀的胳膊一搪，他头一歪，踉跄地扑倒在墙角，把锁砸空。

这时另一个歹徒手持匕首直刺我来。我握紧把锁横扫过去，打在前边的椅子上，椅子被断成好几截。担心他们伤着葛天姝，我蹿到里屋，闯到葛天姝身前。葛天姝被捆在椅子上，她竭力挣扎着。我顾不得，最最重要的就是不让歹徒伤害她。我手握把锁虚晃几下，歹徒趁机举着匕首劈面刺来，我用把锁挡住。

另一个歹徒拿起半截椅子抛过来，打在我身上，我本能地用胳膊一搪。我将把锁抡过去，把锁砸在那人的腰部，随着惯性这小子踉跄地向前跑了好几步直撞墙壁。耳畔似有女人的尖叫声，我用力过猛也撞到墙上，险些摔倒。歹徒反身，一道寒光，匕首直刺我来。

冬天里的匕首像一块冰，我感到腹部一凉，那刀已经扎在腹部。

远处传来警笛声，声音由小到大，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院子里的狗还在不停地狂吠。远处隐隐约约的鞭炮声被警笛鸣叫声盖过。我将手里的把锁又一次抡过去，打在歹徒的头上，然而力量却小了许多。

这时，另一个歹徒从地上拾起短刀。腹部冰凉凉，我中了第二刀。鲜血像憋了多日的尿，从我的肚子里哗哗地涌出来。“咣当”一声，把锁失落在地。我咬着牙还想扑过去。警灯闪烁着蓝光和红光把玻璃窗上的冰花照得像公园里是花灯。外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两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养鸡场的夜空，比鞭炮声还要清脆还要响亮。又过了一会儿，阴冷的屋子里涌进几个人。警察进到屋里。警察把粘在葛天姝嘴上的胶带揭开，又把捆在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刑警队长和一名警察把我扶起来。

“快，快去医院！”

“贺副总！贺复生！”

我依然还能分辨出声音，这是葛天姝颤抖的呼唤，那音调完全不是她平时悦耳的语音了。

我已没有了力气，闭着眼睛吃力地张了张嘴，对她说：“别害怕。”

我喘着气，声音很微弱，微弱的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我闭着眼睛，天姝来握我的手，握住我的手的那只手是那样的柔软，却和那刀子一样冰凉凉。

“贺副总！你醒醒，醒醒！”葛天姝急切地呼喊。

警察抬着我进了一辆面包警车。

3个蒙面歹徒已被刑警戴上手铐，押上警车。

葛总和葛夫人、牟嘉林、王维臣等人乘车也赶来了。

平日里一向嬴弱的葛天姝，今天却是这样地坚强，一滴泪也没有掉，她始终守候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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