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妈,我身无分文一个人偷偷从丽江跑到西安,那我就会给你讲
说走就走么,确实爽,爽到没事可干一个人坐在陌生城市的旅店里,抱着电脑碎碎念。
今天不用工作的一天注定是个唠叨王小嘿在线,这是我来西安的第六天,第一次来是这个月儿童节那天,那个时候我在的丽江学校还没放假。
上次来到西安,这边吃不完的小吃勾引了我,永宁门和师大路的乐队感动了我。
我决定用暑假两个月的时间去西安,我妈极力要求我回家乡小镇去加油站上班(一脸懵逼),我坚决不服从。
我没敢告诉她我一个人来了西安,不然以她的性格,她绝对能做到不认我这个磨人女儿了。
在离钟楼不远的东边,是个有些隐蔽的旧街子,我就住在这条街子上的一家青旅店。
钟楼附近的房子算黄金地段,就连合租都动辄就是一千以上,我作为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学生,在瞒着父母的情况下来到西安,只能选择住青旅。
幸运的是,我选到的这家青旅店还不错。我很快就决定搬进月租房间。
作为一个时而躲避社交,时而社交之欲泛滥的人,我在一个下雨的中午,在旅店的大厅里认识了同样喜欢乐队文化的朋友“人声鼎沸”。
之所以称他为“人声鼎沸”,是因为他跟我说他喜欢乐队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人声鼎沸的画面,那是乐队和乐迷的共同陶醉时刻。
当我把大厅桌子上的摆件塑料小猪,捏得嗷嗷叫的时候,他也小心翼翼的撸起了大厅里的那只小白猫。
它的上脖颈长着一圈略微带蓝色的毛发,就好像是一个淘气的小朋友故意把颜料泼到了它的上脖颈。
我们的话题变得越来越多,氛围也越来越开心。他给我看了他平时喜欢的歌的MV,我给他看了我的网易云歌单。
我们都会弹点吉他,当然他是低调的实力型选手,而我顶多算个技艺不精的小菜鸡。(咯咯咯咯咯~)
他在太原的时候,在琴行兼职,而第二天,我正好需要去西安高陵区的一家培训中心,教吉他课。
这是我来西安的第一份兼职工作,是我在某工作平台打了无数的咨询电话,经过无数次委婉的拒绝后,幸运降临的宝贵工作机会。
当然,这也归功于我第一次来西安时认识的另一位神秘朋友,我习惯亲切的称他为十八线网友(手动狗头)。
当天下午当雨快停的时候,我们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去永宁门地铁站看了乐队演出,当时是一个长发小姐姐在人群中间,在其他乐手的陪衬下唱着王菲的《闷》。
她娇小的身躯随着节奏晃动,有一丝迷人的妩媚,而更多的是充满淘气和不屑的灵动,如果她把头发剪短,那一定能媲美当年的王菲,慵懒不失活力,淘气而不显稚气。
旁边负责节奏吉他的男孩子,总是给我一种他是从回民街的某家店里被拉来凑数的感觉,他的皮肤比其他人白,而且裤腿和鞋头带着油渍,长着一副劳动人民的憨厚样子。
当他弹着那么躁的吉他却快要睡着的样子,我脑补出他在回民街辛苦工作了一天,却还要被拉来当苦力的无奈场景。但后半场,这个憨厚的乐手又着实惊艳到了我。
当他用干扯的嗓音吼着伍佰的《挪威的森林》时,他身上那股朴实却充满力量的劲儿,感染着我,像一股真实而巨大的海浪朝我扑面而来。
俗文化的魅力,不就是这些本地乐队创造出来的眼前这番景象吗?
放到人群中样子平凡到认不出来的乐手,同样充满汗液的略黑脸颊,穿着地摊货的臃肿大妈,带着方框眼镜一脸窘境的大学生,坐在共享单车上,坐姿猥琐模样虔诚的毫无光芒的中年男人,以及在我前方坐在台阶上的一对gay,大家其乐融融,每个脸上都泛着生命之光和无声的感动。
当人群渐渐散去,留到最后的在场听众还剩十几个,喜欢静静欣赏的观众在台阶上坐一波,习惯多动喜欢参与的观众台阶下跟着扭动一番,刚好还能围成一圈,乐队还是被我们这些乐迷簇拥在中间。
当我躲在台阶后面的抽烟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直觉告诉我,我那位同伙“人声鼎沸”肯定是骚到舞台上去了,我赶紧丢掉抽了一半的烟,打开手机给他录小视频,15秒作为他激动的一段见证,我点了发送键。
实话实说不带任何彩虹屁嫌疑,我一脸真诚的对“人声鼎沸”说,“你唱歌真的好听。”但是当音乐结束,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他似乎不太开心。
我问他的时候,他用极度落寞的表情说他觉得自己像一颗尘埃,我突然有些心疼,因为我曾经也在人潮散去的时候,被独自留在十字路口。
现在是下午时分,我的正前方,是搓麻将搓得大汗淋漓的一行四人,吵吵嚷嚷热热闹闹的氛围,打破了想要在大厅过文艺下午的小姑娘,只见那个小姑娘留着狗啃的空气刘海,扎着卷曲的麻花辫,故作柔弱状企图自拍。
我的身后,是一群在聊天的北方人,他们的声线暴露了他们的年龄,人到中年不堪在公司打卡上班,逃离来到此地,寻求片刻的喘息,可他们浮躁的口气,还是充满了世故的油腻。
我坐在角落里写着这些私人日记式的碎碎念,今天不用去教课,意味着又是没收入的一天。
但是我决定给自己先充一些电,“人声鼎沸”问我说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还没有能量吗还需要充电,我说是啊,因为现在的能量还不能兑换成能让我填饱肚子。
《别告诉我妈,我身无分文一个人偷偷从丽江跑到西安,那我就会给你讲讲我在西安的喜闻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