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
曾经风靡一时的偶像剧《何以笙箫默》里有句台词,“如果世界上那个人真的出现过,其他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
这句话曾经被很多爱情至上的姑娘广为流传,包括我自己,我们把它转载到朋友圈, 把它变成我们爱情的座右铭,可是偶像剧终归高于了生活,最后都是男主等待多年最后终成眷属的结局来个圆满的大结局,只是生活里总是会跟那个人背道而驰。
十多年前我刚刚来北京,认识的第一个是朋友石玲,她是陕西法门镇的,那时候还不知道那里有中国闻名的古刹法门寺,我性格生性开朗活泼,而她温柔内敛,很快我们就玩到了一起。
同组一起的有两个男生,他们也是一对好朋友,石玲偷着跟我说,给他们取了名字,一个男生常穿一身黑衣服叫黑鸟,另一个嘴巴总是叽叽喳喳的叫乌鸦,我们四个几乎同一时间入职,自然成了好朋友,经常一起吃食堂,一起出去爬山散步。
那时候我年级太小洞察不出任何人感情的变化,但是后来我能慢慢感觉出来,乌鸦是喜欢石玲的,从他每次回家都会带一箱子家里种的葡萄给我们吃,表面是给我们的,但是每次都是把石玲一个人叫出去,基于我是吃货,乌鸦虽然嘴巴很讨厌,但是人很善良,我会更偏爱他多一点。但是黑鸟长得很高,是种比较忧郁的男生,那时候我没审美,不过以我现在的眼光来看,那简直就是韩剧里长腿欧巴的样子啊,他不爱说话,很少笑,连声音都是很低的,每次见到他都是穿着黑色的运动装在路上低头走,耳朵里塞着那时候我们很少见的MP3。
我的洞悉并不敏锐,因为没见到石玲跟黑鸟之间有什么特别故事,就算我们在一起吃饭,也是我在不停的说,他俩对话很少,但是记得每一次,黑鸟安静地低头吃饭的时候,我都能看到石玲目不转睛却又可以有些刻意躲避的侧脸,每一次我们在操场点到的时候,看到黑鸟远远走过来,我都能看见石玲忽然笑得灿烂满眼都放着光,我们晚上加班的时候,黑鸟工作台上的热水从没有凉过,我还很奇怪,后来就是经常看到石玲每次去打水都跟他说“我帮你顺便接一杯。”我知道,肯定不是顺便,拿俩玻璃杯走几百米是很烫手的事情啊。
后来听说黑鸟回老家了,石玲问过我很多次,不知道黑鸟还来不来。我没当回事,但是我记忆里,她只要想起来就会问,还让我去找乌鸦问问什么时候回来。
年底大家各自回家,石玲收拾好行囊说第二年不再来,走之前,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牛奶喝,看到许久不见的乌鸦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在挑零食,我说“嘿,你咋在这里呀?”黑鸟笑笑没说话,石玲把我拉到一边问我“那是他女朋友吗?”我就虎头虎脑过去问“喂,这是你女朋友吗?”黑鸟说“是啊。”然后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还特意看了一眼在低头选东西的石玲,只是她没说话。
临别前,我送石玲上巴士,想到来年不再见,我们都哭了,那时候觉得友情好珍贵啊,虽然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暂,但是不影响我们彼此对离别的不舍。
后来收到石玲的来信,就已经是第二年春天的事情了,我才知道原来她真的一直偷偷喜欢黑鸟,用自己满腔的热情却是别人看不见的方式,她说“好遗憾,第一次遇见一个让我那么心动的人,却连个联系方式都没勇气去留,因为我不够勇敢,就失去了努力的资格。”
工厂的流动性太大,很多人早就不在了,只是很巧地是后来我遇见了黑鸟的同乡,就跟他要来黑鸟的地址,晚上跑出去打电话给石玲,我说,“你要不要试着联系一下,也许写封信会联系的上呢。”电话那头的她还是很温柔,声音哽咽地跟我说“谢谢。”后来的后来,我们再联系,就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因为我去了江西读书,步入新的生活轨道,有了新的朋友,忙起了新的事情。
后来我们都有了手机,网络变得很便捷,QQ可以每天都在上,却还是习惯性打电话,有一次我们打电话,她的声音还是低低地很温柔,她说“我给他写过信了,留下了我的电话跟QQ,然后我们联系了差不多一年吧。”我没有问后来怎么样,因为后来,她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这件事情被搁置了很久,我们的友谊也如同岁月的沉淀般酿成了很好喝的酒,不过不谋而合的是,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这个人。
很多人都因为感觉不错开始了柏拉图,才有了那么多未曾谋面就爱得死去活来的爱情,比起生活里的那么多勇敢与追随,石玲的爱情真的不值一提,只是在我不长的年少岁月里,对于她这样温婉内敛的姑娘而言,这场爱情的追随与主动,应该是她此生做的最勇敢的事情吧。
我们总是误解了爱情里勇敢的意义,敢爱敢恨不是勇敢,是你本身就是那种说话都怕会吵到别人的姑娘,却愿意勇敢对他说喜欢,是你本来就是连句子都写不顺畅的男生,却愿意提笔给爱的姑娘写诗,是你以为你从不会做的事情,你却为那个人做了,不管结果会如何。
后来,石玲结婚了,不知道她的老公怎么样,现在她的宝宝已经上幼儿园了,我们时常会在微信里聊天,时至今日,她还是会那么温柔地谈起多年前的往事,然后笑着跟我说,“不管是不是失去了什么,但是从来不曾后悔过。”
你看,这般低眉顺眼的姑娘最终都会嫁做人妇,调皮捣蛋的孩子将她的脾气磨没,生活的柴米油盐将她的骄傲掩埋,或许我们谁都不想将就,可是最后都会败给现实。
那个人的出现,不是告诉你不能将就,是为了告诉你,你的青春,有过这样勇敢坚持的时光。
看到这里,你们一定觉得这个故事实在太过平淡无奇了,其实没有,在我看来,它美好真实,坚强勇敢,因为我忘了说,其实她当年没有写信,是坐着火车转了巴士,去了有黑鸟的村子,在那里具体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就藏在她自己一个人的回忆里吧。
谢谢你能来,虽然心痛你的离开,可是有你出现真好,就算有一天没有了你,我也会努力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