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慈悲64

收到刘大海电话的时间，大约是在上午十点半。这个时候货场上已经没车，曹小华她们一般是在原地等候，到十一点二十左右才回更衣室。这个时候接到电话，曹小华很奇怪，刘大海从来不在白天给她打电话，电话一天一个，要到晚上才打。

电话是医生打的，他首先说刘大海现在没事儿，在医院急诊，心肌梗死需要放支架。一听到“死”，曹小华的就站不住了，就地坐下来。医生再三安慰她没有事儿。曹小华接着给处长打电话说明情况。处长立刻安排小美送曹小华回家收拾东西，然后送曹小华到高铁站。

在小美车上，曹小华给刘安平打了电话，给他说了刘大海的病情，让他帮她买高铁票。刘安平上大二，给辅导员请过假，准备回家过周末。他问曹小华需要他去吗？曹小华想了想，没有让他去。给刘安平放下电话，曹小华又给大姑姐们打电话，说了刘大海的情况。自己姐姐和弟弟那边，曹小华没有吱声。

小美这女子着实不错，教曹小华带什么什么东西，又凑曹小华回家收拾东西的空儿，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火腿肠和面包牛奶，让曹小华在路上吃。曹小华上楼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又特意找出刘大海的诊疗卡，她觉得住医院这张卡最重要。很快下楼来。一路上，小美不住地安慰曹小华，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曹小华的肚子开始痛，肠子拧的慌。在站外取了票，进站等车的时候，曹小华在长椅上坐不住，只好蹲在地上缓解肚子疼。

这是曹小华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似乎什么都不会，似乎什么又都会了。这车不是直达，中间换乘一次，刘大海遥控着她从哪里进站从哪里出站，他虽然生病了，依然改不掉操心的习惯。中午坐车，到地方大概得八点钟了，夏天，天已经擦黑了。

当地的客户房老板开车来接曹小华。在路上，房老板给曹小华说了刘大海手术的情况，说刘大海的情况不太好，住的医院也不行，建议转院到中心医院去。还说他认识的好几个人，都得这个病去世了。曹小华的魂都吓没了，自然是刘先生说什么是什么。

见到刘大海曹小华就放心了。刘大海身上虽然固定着心电监护仪的电极条，精神头却很好，客气地和房老板道谢。后来曹小华发现，这种病一般刚动手术的时候，病人精神头和以前差不多，慢慢地才显露出虚弱来。

房老板见没事，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曹小华客气地送他出门，房老板又交代她几句，说有事再联系。曹小华表示了感谢。这时候曹小华的心才安稳下来，打量医院的环境。这是一家很简陋的医院，陈设旧，病人也不多。才十点来钟，护士站已经没人了。

曹小华问刘大海生病的过程。刘大海说，昨天晚上就开始痛，从网上搜索可能是胃病，以为吃坏了东西。早晨九点多，痛得实在受不了，自己开车来到医院，一检查，医生就不让他动了，说必须做手术，就做了。曹小华问：“之前有什么预兆吗？”刘大海说：“没有什么不舒服。十天前刚做了小针刀手术，那时做过检查，各种指标都正常。”曹小华心里沉了一下，做小针刀手术，刘大海没有跟她提过。或许说过，她没经心？这个男人太皮拉了，又或者自己太粗心了？

2024年12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