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我要和你到白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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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拿出的是一杆抽大烟的烟枪。这烟枪也不知二爷在腰上别了多少年，烟柄已磨得漆黑铮亮的。

风鄙视的看了一眼“累死也不抽，害人的玩意。”

“吃饭，吃饭，老大屋里的，拿几个酒盅来，把咱家那坛高梁白也拿来，干活都挺累的，大伙喝两口解解乏。”爹吩咐着老大媳妇。

“来来，先给你二爷倒上，给大伙都倒点。＂

“爹，我不喝。”风说。

“倒上倒上，成了亲就是爷们了，是爷们就得喝酒。”

自家酿的高粱白，那度数足有六十度，一口下去，刷的一下，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

“哎呀，嘶……哈”风辣的直伸舌头。

“慢点慢点来，喝酒要这样”，爹端起酒盅，用嘴唇呡了一小口，叭哒叭哒嘴，回味着。“这样才是喝酒，喝太猛了不行。”

风学着爹的样子，左一口，右一口，一会儿工夫，风就有点飘了。

风被大哥和老三扶进了西屋，迷迷糊糊的风觉得有一股奇香直冲鼻子。

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间，那个在梦里的白衣胜雪的仙子又来到风的身边。她用纤纤素手拉着风飘荡过一座座山，一片片竹海，来到一处仙境。只见山上青松葱茏，山下芳草碧翠，湖面绿波粼粼，湖畔流水潺潺，凤鸣水声，宛若琴音。

“仙子，仙子，你去哪儿了，我咋看不见你呢？"一转身，仙子不见了踪影。

一阵空灵的琴音传来，旋律时隐时现，犹在云雾缭绕的高山之巅，飘忽不定，又似淙淙铮铮，幽涧的寒流，行云流水，扬扬悠悠。白衣仙子正抚琴吟唱————

一张机，神姿仙影小瑶姬，年华豆蔻春娇女。风情素雅，玲珑身段，窈窕熟青梅。

二张机，含香沾露浸罗衣，白云巯影韵清蕾，风姿倾国，肌肤似雪，何用红胭脂。

三张机，回眸一笑最迷离，花前弄影兰芳媚，红羞馨蕾，绿倾翡萃，优雅惹人醉。

四张机，深居高山少人识，花香自有贵人知，流光逐梦，漫吟诗书，岁岁让君痴。

风正听得如醉如痴，忽听一声大喝:“何来狂徒，入我仙境，还不快退去。”

仙子正欲起身离去，风一把拉住她那宽大缥逸的衣袖“仙子莫走，仙子莫走，”风喃喃自语。“我还没给你写诗呢，别走，别走。”

仙子扑哧一声笑了“我不是仙子，我是红月娥。你听一——”

闷坐绣楼红月娥呀

思想起罗章我那小哥哥呀

自打那两军阵前见上一面

我就忘不了那冤家哥哥

想罗章想的我两天吃不下一碗饭哪

想罗章想的我三天喝不下一碗汤啊

一阵婉啭清亮的小调在风的耳畔响起，那嘴里吐的气息吹得风的耳根发热，痒痒的。

“你是红月娥，我是谁？”

“你是罗章，我那冤家哥哥。”

大姑娘上花轿，这可是头一末

红月娥梦中出呀出了阁

我爱罗章他长的好

个儿不高他也不矬

你看他还抿着嘴的乐

一笑还有两酒窝

…………

仙子变成了红月娥，红月娥把梦中的风变成了罗章小哥哥。

日上三竿，风才睡醒。他揉着发胀的脑袋想，这酒可真有劲，以后可得少喝。

“你醒了？喝点茶水，提提神。”淑娴笑盈盈的端着一杯茶走进了屋。

风接过茶碗，一口气喝了下去。“这酒可真上头，我咋浑身无力呢。”风抽了抽鼻子，“我咋闻着有一股香气呢？"

“有吗？没有啊。是你没醒酒吧。”

“爹和大哥他们呢”

“他们都上地干活了，娘说你不用去了，在家歇歇。”

淑娴接过碗，嘴里哼着“红月娥梦中出了阁”走出了屋子。

“红月娥”？风有些发懵，好像，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名字，在哪儿呢？

明明梦中是那仙子，怎地一睁眼就不见了呢？风有些惆怅，找出纸墨，略一思忖，一首词跃然纸上。

庄生梦蝶，能堪几多凄风骤。年华豆蔻，心碎柔情后。

破茧为谁？难解三生扣。蓦回首，东君吹皱，往事怜人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