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收藏的爷爷(三)

2017-12-03  本文已影响3人  泠小汀

       车祸后,爷爷最大的后遗症是一直会找他的腿,会不停地问:“我腿去哪了?”家里人为了安他的心说:“医院帮你重新做腿呢?过段时间就拿到了。”并在医院打听什么地方的假肢做的好,确认后,带着爷爷去了宁波。当地一家康复医院帮爷爷做了个假肢,爷爷是康复医院里年龄最大的,医生说年龄大的病人借助拐杖能走路就说明适应情况很好了。为了能尽快适应假肢必须要忍着疼痛坚持训练,虽然很辛苦,但爷爷很开心,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揪着。努力没有白费,爷爷适应了假肢,能走路了。有了腿,爷爷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以前,拄着拐去菜地拔草、遛弯、搓麻。每次回到农场,总能看到爷爷在路口,站那迎我。

       车祸的余波还没有完全消散,爷爷突然半身不遂了,送到医院,检查结果让人不敢相信,爷爷脑子里长了瘤,已经病变,医生说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刚知道这个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怨恨命运为什么要折磨爷爷。我开始害怕去医院,害怕看到病床上的爷爷,我的逃避起不了任何作用。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去看他时已经吐字不清了,但他还能认出我,用手指指我,点点头,我知道他的意思。在医院呆了几天,医生要我们带爷爷回家,帮老人家完成未了的心愿。我们不敢告诉爷爷这个消息,但他似乎知道自己得了不好病的,嘴里反复嘟囔着:“不治了,不治了,回家,回家。”回到家后的爷爷精神气突然就垮了,整个身子慢慢的不能动了,饭也咽不下了,只好每顿喂点流食给他吃。爷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说一句话。

       三个月后,是爷爷的八十大寿,家里人聚在一起帮爷爷庆祝生日,帮爷爷冲喜。我帮着给爷爷喂粥,他嘴巴微张着,粥刚到嘴巴里就顺着下巴流出来,试了好几次都这样,爷爷已经吃不下去流食,情况又变糟了。我看着爷爷,哭了,他手指费力地动了动,又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是让我别哭,可我怎么能忍得住。那是我最后一次给爷爷喂饭,第二天爷爷就开始去医院挂蛋白质了,躺在床上的爷爷紧闭着眼睛,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离我们而去。农场的一些有经验的老人家开始让家里把东西准备起来了,免得到时候来不及,我们都觉得再等等,不会这么快的,医生说有一年的,可现在四个月都不到。

       挂了几天蛋白质,情况有了好转,爷爷睁开了眼睛,还用手做出要抽烟的动作,大家都觉得爷爷缓过来了,不会那么快离开。就这样过了一天,爷爷在一个普通的午后突然吐血,血已经不是正常的红色,变黑了,大伯抱起爷爷,拼命地哭喊,渴望能看到他睁开眼睛,可爷爷再也没睁开他的眼睛。没想到之前的好转是老一辈嘴里的回光返照,爷爷永远的离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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