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集心语走近儒雅作者系列Dv

青釉

2017-10-24  本文已影响129人  丁松青
青釉

约莫二十分钟前,打这过去时,啥都没看见。

没看见坐在巷口马扎上一丝不苟剥着葱皮的老太,没看见她脚下那一大簇纤长洁白的青叶葱,也没看见台阶上齐齐整整的俩溜儿花。

过来时,抬眼看见了那盆花。

不,看见盆。惊鸿一瞥。

豆青釉的长方形花盆,八仙桌一样的棱角曲线,淡白浅绿,细开的冰纹,通体莹润。

就像好久以前,遇见至爱,散发着光輝。

盆里并排栽了两颗桃子大小的仙人球,空出的一头还能再填上一颗的。或许老太太很懂得留白的道理,那一片生着青苔。

讲价时,老太一味强调盆里的花长起来有多缓慢有多费时间,不由得我打量了花又去打量她。人生有多漫长呢。

可我喜欢的是盆吖。最后和老太太25块钱愉快成交。

它若身出名门,或许也不这样喜欢了(买不起)。太值钱了,平添了额外的心事负累,要忽视了事物本初的属性。

简单的爱才来得畅意。

Echo有一篇文章叫《美浓狗碗》。

有一年她作环岛旅行,那晚宿美浓。

夜里十一点多,一弯新月在天空高高挂着,一个人顺着镇里的大水沟往前走走停停。路过一家亮着红灯笼的宅屋前,一只大黑狗正在低头吃它的晚饭,她一眼看见了那只碗。

跑去就要打烊的碗店里买了一只新海碗,等狗吃完走得不见了,冒着被主人发现被狗咬的危险迅速调换。

离开好远,觉着安全了,才蹲在水沟边掬水清洗宝贝。

“好家伙,淡青色,还是冰纹的。”

《我的宝贝》里,有那只碗和另外几只的合影,打眼都不是什么精美的瓷器,更没什么渊源,却无一的古朴美好,在岁月的深处熠熠动人,吸引着爱她的人流连忘返。

美浓狗碗和我意外所得的花器都属青釉。

青釉首推汝窑。

汝窑为五大名窑之一,产于汝州而得名。坯体如侗体,釉厚而声如磬。浅色淡若湖水,深时绿中泛黄,明亮而不刺目。器物的表面有蝉翼纹样的细小开片。

宋徽宗曾说: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颜色的变化细微宏大,想准确的表述好难。聪明的皇帝都不及,只能这般诗意描绘。

据说最早是五代后周世宗创造的,宋徽宗把它沿用了下来。明代以前趋于黄色,清代开始偏颇绿色了。

原是那一抹不可琢磨的绿意兼幽静的冰纹吸引了我。最终打动人心的还是那被岁月熏染出的平实烟火气。

让人玩味。

几年前,同事桌上摆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青色花盆,有隐约的花纹有开片。讨之未果,提出不等价的以物易物也不同意。

市面上没有见过这种民窑的花器出售。偶尔在老辈人的屋里或者政府单位的办公间里见到一个,大抵都有些年岁了。

哪知,上年某日,无意开口。她当即拿起递与我,没有任何条件!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or佛渡有缘人?我默默地捂住了胸口。

看或不看都在那里。

不经意的一瞥,闲暇时的驻足,心里的熨帖像似凝视长久的爱人:他的眼神,他的笑意,他手掌里的暖。

原是,时光无情最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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