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行

最后是怎样解释清楚的，吴悦阳完全没印象，没喝醉，记忆却断了片儿。一直等到抵达苏希家门口，吴悦阳才缓过劲儿来。

“没开灯，他们还没回来吗？”尤杉偏头看了一眼窗户，里面没有光亮。

“可能吧。”吴悦阳站在一旁，没去开门。

尤杉试着转动门把手，门开了。她探出脑袋向屋内望了望，黑漆漆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是走的时候没锁，还是遭贼了？尤杉在心里犯嘀咕。

“砰——”是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接着房间里闪出几个晃悠悠的光团。

尤杉没来得及从思绪里出来，下意识撤回门外，后背触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她又本能地转头，发现自己正好撞进吴悦阳怀里。

吴悦阳扶住她的肩膀，拎小猫似的把她拎进屋。

“生日快乐，尤杉。”

尤杉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况，墙壁上不知何时挂上了彩灯，借着彩色的微弱的光芒，她看清了那两个人影。

苏希走上前来给尤杉戴生日皇冠，佟陵放下手中的彩筒，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小蛋糕，几根小蜡烛闪着幽幽的光，拼命在黑暗中证明自己的存在。

“苏希，你怎么……”尤杉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来，这几个人是串通好的。不吹蜡烛不许愿，怎么可能？第一次一起给小尤杉过生日，流程必须走完。苏希和佟陵提前回来布置，吴悦阳自由发挥拖住尤杉，完美。

“佟陵的主意没一次靠谱，看把尤杉吓的。”苏希说。

“是是是，我的错，”佟陵说着把尤杉推到蛋糕前，“小尤杉快给我个面子，不然苏希不会放过我的。”

“尤杉，许个愿吧，”苏希说，“许两个也行。”

“嗯，”尤杉想了想，说，“那我希望，你们可以一直做彼此最好的朋友。”

“我们？”苏希不解，“那你呢？”

“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在这里多久。”尤杉低下头。

苏希沉默了，空气猛然冷了。

吴悦阳开口打破了沉默：“朋友就是朋友，就算走了，我们还是朋友，你甩不掉的。”

尤杉浅浅一笑。

“再许一个愿吧，这次只为你自己。”佟陵说。

“嗯，”尤杉点头，“那我想要……爷爷能够再陪我久一点。”

“尤爷爷还好吗？”苏希想起宁城那位收留自己的慈祥老人。

“……爷爷生病了，”尤杉低下头，“可能是我太贪心了。”

苏希这才意识到，老天对待尤杉比她想象的还要严苛。她突然有点后悔，也许特意让尤杉许愿是个错误。

“尤杉。”苏希小声说。

“嗯？”尤杉答。

苏希从后面抱住了尤杉。

“没事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尤爷爷也会好好的。”苏希说。

“嗯。”尤杉垂下头。

这种被所爱之人紧紧抱住的感觉，已经有多久没体会过了？都快忘了这种安心的感觉了。

吴悦阳和佟陵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总有一些东西是藏不住的，在黑暗中反而熠熠生辉。我们在黑暗中依偎着长大，不能将我们打倒的，终将成就更好的我们。

“来吧，切蛋糕。”看见两人终于松开，佟陵适时地开灯，又递上刀叉。

“苏希，谢谢你准备的蛋糕。”尤杉对正在帮忙切蛋糕的苏希说。

苏希停下来，她觉得尤杉接下来的话会有转折。

“不过，我不想再吃甜的了。”尤杉说。

“我也……”吴悦阳偏过头，耳垂红了。

“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苏希停下动作，盯着不约而同脸红的两人。

这时候，尤杉的手机响了，成功打破了尴尬。

“喂，爷爷——”

尤杉接了电话，边聊边向客厅的落地窗走去。她拉开窗帘，道路上很寂静，路灯尽职尽责地亮着，照亮了不知多少人回家的路。

“爷爷我很好……”

“您一定要等我回去……”

“嗯，拜拜。”

尤杉挂了电话，紧接着又接了一个。

“爸爸……”

一旁的苏希心里咯噔了一下，第一次从尤杉嘴里听到这个词，感觉既陌生又心疼。

“他们对我很好，我很好……”

“嗯，谁？”

“……那我问问他。”

尤杉捂住手机听筒，偏头问吴悦阳，“我爸爸说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可以吗？”

什么？

“不行！”吴悦阳和苏希异口同声地说，声音大到电话那头的尤爸爸也听到了。

“哦，是我唐突了，小尤杉，替我和你的朋友道个歉，生日快乐，爸爸和妈妈都很爱你的。”

电话挂断。

尤杉一脸懵，佟陵一脸笑，苏希和吴悦阳各怀鬼胎，很默契地嚷嚷着要吃蛋糕。

尤爸爸那边……

“小尤杉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尤爸爸嘀咕。

“有别的男孩子陪着尤杉也挺好的，”尤妈妈回答，“女孩子可以早点涨涨感情经历。”

“那不行！”尤爸爸抗议。

“切，男人。”尤妈妈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