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自导自演（3）
文/五环明明
绑架游戏
彭程正被李晟道骂得坐在沙发上发愣，听到李晟道说出“小雪”两个字，也不管怎么回事，立马起身冲到两人面前，边向他们身后张望，边急切地问道：“你们说小雪？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此时的彭程一脸紧张，哪里还有半分CEO该有的镇定自若？
小王被两个大领导的反应唬蒙了，期期艾艾地道：“小雪她...她没来过，只不过前台说这份快...快递一定要马上送给彭总，里面是人...人命关天的东西，送快递的人说的。”
“快拆！”李晟道几大步便来到彭程的办公桌前，抓起笔筒里的剪刀，三两下将手中的快递拆了开来，里面是一张用气泡膜缠了几圈的光盘。
彭程这时也跟了过来，看到光盘感到很疑惑，“小雪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或许看看里面的内容就能明白了。”李晟道将光盘递给了彭程。
彭程接过光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的光驱，将光盘放了进去。
他打开光盘的文件夹，里面有一个视频，日期标注显示是昨天，也就是周日。
“这孩子...整天就知道故弄玄虚。”就在说话的时候，彭程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于是吩咐小王，让她先出去，顺便把门带上，暂时别让任何人进来。
小王出去带上门后，彭程才打开了视频文件。
画面中先是出现了大约10秒的雪花噪点，紧接着，画面变得清晰，一个头戴鬼脸面具，上身穿着兜帽运动服，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中。
之所以知道他是男人，是因为他开始说话了。虽然声音使用了变声器变得低沉沙哑，但仍然能够分辨出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好，彭总，很高兴见到你，不过你可能并不认识我，姑且叫我‘X’吧。”
“X”简短的开场白令彭程心中的不安更为强烈，“彭总最好确认一下周围有没有人，如果有的话就请他们马上离开，因为接下来的画面你应该不希望被别人看到，我会给你10秒钟时间准备。”
画面再次变为了雪花噪点。
彭程转过头看看李晟道，李晟道也同样看看彭程，两人都没有说话，又都将头转向电脑屏幕。对于合作多年的两人来说，彼此都已不再是外人了。
又过了大约10秒钟，“X”再次出现在画面中，不过这次他的旁边多了一个人——一个被紧紧绑在椅子上，用胶带紧紧粘住嘴的女孩。
虽然由于拍摄距离问题，显得那个女孩的影像很小，但彭程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就是已经失踪了两天的女儿，彭佳雪。
“彭总，”“X”的声音响起，“想必你也认出来了，我身边的这位不是别人，就是令千金彭大小姐。”
“X”的手背随即伸到彭佳雪的面庞上，由上至下滑下。彭佳雪试图甩头躲开，却没能成功。
“啧啧啧，她今年有18岁？还是17岁？这皮肤，和牛奶一样嫩滑，看着可真是诱人，好想去咬上一口呢！”
“混蛋！”彭程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一拍桌子。
“别生气，彭总！”像是感应到彭程的动作，“X” 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
“说正经事吧。其实我呢，就是一粗人，没上过几天学，所以也没什么文化。最近呢，因为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我被公司开除了，可真是冤呐。想必彭总的公司也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开除过员工吧，这世界没什么公平可言，不是吗？”
“X”顿了顿，接着道：“现在我失业了，手头也没攒下什么积蓄，有点山穷水尽的意味。不过...”“X”低沉的语调中有了一丝激昂，“老天爷让我碰到了彭大小姐！这叫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哈哈哈，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所以呢，希望彭总体谅体谅我，借我点钱花花，等我状况好起来，一定如数奉还！”
“X”洋洋洒洒说了近十分钟，中心思想不过就一个：借钱！说是“借”，可任谁都知道，这就是赤裸裸地绑架勒索！
彭程感觉已经压不住火气了，这时，李晟道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把视频看完再说。
“据我所知，你那间‘云龙科技’，一年光利润就有两三个亿。我也不多借，一口价，500万！买了那么多年彩票，就当自己中了次头奖，这不算过分吧？所以希望彭总也别太小气。另外，”“X”想了想，道：“我还有两个小要求。”
“这第一呢，就是别报警。那帮孙子要是被你招来了，会像狼狗似的死命地奔我这儿扑，我这人小时候被狗咬过，害怕那玩意，劝你千万别惹我不痛快。”
“第二嘛，就是送钱时候必须是你一个人，人太多了行动不方便，我这可是为你考虑。也不需要你另外感谢我，只要我说的你办到了，你宝贝女儿也能早点回去。不然的话...”
“X”话风一变：“我媳妇儿前阵子因为我丢了工作也和我离婚了，这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彭大小姐这我见犹怜的样子，你也不忍心见她被我这样的人糟蹋了吧？”
彭程算是明白了“X”的目的，不过即便他雇了十几个精明强干的保镖，可女儿现在在人家手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X”的话还没说完：“为了让彭总看清楚，让令千金跟你说几句话吧。”
“呲啦”一声，彭佳雪嘴上的胶布被粗暴地扯了下去，这一下痛得她缩了缩脖子。随即，她用冷漠而怨毒的眼神盯着“X”，不卑不亢地道：“我警告你，最好马上放了我，不然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X”的笑声响起，“我的彭大小姐，你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吧？还没获得自由就急着威胁我，这可不是明智的作法啊。或者你根本就想激怒我，让我对你做点什么？好，我满足你！”
说完，“X”将镜头对准了自己，耸了耸肩，道：“彭总，你也听到了，你女儿不想合作，所以我只能给她个小小的惩罚了。”
镜头又转向了彭佳雪，“X”的声音响起：“我现在要把两根手指伸到你的小嘴里，识相的话就收起你的牙。如果你敢咬我，那你父亲明天看到的会是什么画面我就不敢保证了。听懂了吗？”
只见镜头中，“X”将一只手伸到彭佳雪面前，来回摩挲了几下她的肤白胜雪的细滑脸蛋，然后两根手指慢慢抚摸过她红润的嘴唇，不断轻轻叩击她紧闭的贝齿。费了一小会儿工夫，“X”才将手指伸进她的檀口中。
彭佳雪先是对“X”怒目相向，不断地摆头躲闪。后来也许是想到了“X”的威胁，身子也不自觉地颤抖了两下。当“X”的手指终于伸进她的小嘴中时，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美丽的面庞流了下来。她紧闭双目，认命般任“X”的手指在她的嘴里游走。
彭程看到这一幕时，目眦欲裂，牙关紧咬，双拳死死地攥住，骨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白色。
“X”见彭佳雪已然认输，便失去了继续捉弄她的兴趣，抽回了手指，把它们放在鼻端嗅了嗅，又伸入自己的口中品咂了一番。
“X”又将镜头面向了自己，笑道：“彭大小姐要是早这么听话，就不会有这么多故事了。另外彭总，可不要误会我是个变态，你也知道是她先起的头。”
“人你也见了，话就不多说了，收到这份光盘后的24小时内，将500万现金，注意不能是连号的哟，送到安南东站，就是东郊高铁站的行李寄存处。凭据嘛，到时咱们再联系，我想彭大小姐是愿意告诉我你的号码的。”
“我最后重申一遍，不许报警，不许有其他人陪同，别耍什么花样。否则，你再想见到她，就只能去色情网站搜她的裸体照片了，哈哈哈...”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屏幕又恢复了满是雪花噪点的状态。
彭程和李晟道两人依然默然不语，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彭程似是有了决断，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了一个键，“小朱，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小朱在云龙干了五年，是彭程的专职司机兼贴身保镖，每天接送他上下班，算是他的心腹了。
两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推开，小朱来到办公桌前，面向彭程垂手而立，道：“彭总，您找我。”
彭程从怀中取出一本空支票，在第一页上写下了500万的数字，签好自己的名字，撕下来递给小朱，道：“一会儿，我会给徐行长打个电话。两小时后，你带着支票去找他，钱取来后就放在车后备箱里，然后直接来找我就行了。去吧。”
“是，彭总。”小朱接过支票，转身便离开了。
彭程再次拿起电话时，被李晟道一把摁住。彭程放下电话，摘了眼镜，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和眼睛，疲惫地道：“说吧，晟道，给你五分钟。”
“屁！你还真打算给钱？”
“不然呢？你说该怎么办？”
“当然是报警啊，让我知道这孙子是谁，我他妈非扒了他皮，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哼哼，报警？”彭程摇了摇头，“第一，你也听见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试图激怒这样的人是很危险的。小雪还在他手上，用500万，哪怕5000万换小雪的名节我觉得都不吃亏；第二，要是警察知道了消息，记者必定也会知道，一旦消息传开，不仅是小雪，就连你我，包括整个云龙，都承受不起他们的流言蜚语。”
“那他要是贪得无厌，怎么办？”
“事到如今，我只能赌了，”彭程抬起头，盯着会客沙发后面墙壁上的巨幅李嘉诚画像，“但愿他不是那样的人吧。不然的话，我会让他后悔的。晟道，答应我，别说出去，好吗？”
李晟道看了看彭程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神态，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叹了口气，默默点点头。
彭程拍拍李晟道的肩膀，戴上眼镜，重新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徐行长，是我，彭程，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