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弗尼吉亚·伍尔夫作品《海浪》的幕设计

2017-05-02  本文已影响51人  幽咽泉流冰下难

基于幕理论的《海浪》戏剧解读

浙江大学

摘要:弗尼吉亚·伍尔夫的意识流小说作品《海浪》不但具有高度诗化的特征,同时也融入了大量的戏剧手法。《海浪》全文共分为九个章节,除去章节前的引子以外,文本全由“独白”构成。本文将从“独白”这种常见的戏剧表现手法着手,尝试以幕理论来对《海浪》做出戏剧解读。

关键词海浪 幕设计 独白

戏剧性分析

当一部小说、电影、戏剧仅仅在一个层面产生冲突,而且这个冲突是内心冲突时,这部作品就接近于意识流创作。[1]作为一种思想和情感之内在特质的一种语言化表达,意识流作品最大的特征便是其庞大的人物设置。即使作者将故事定位在某一个人物的内心,这个人物的头脑中也将充斥着他所遇到过或希望遇到的每一个人的记忆和印象。这样,就使得整个故事的人物设置自然得丰富起来。如意识流电影作品《裸体午餐》中的意象的密度是那样强烈,一个句子中就有三四个景象的转移。

相比于一般的意识流戏剧或电影,主要作为小说文本的《海浪》在冲突组成上,不只在单纯的内心层面上。而是通过庞大的人物设置的天然作用,把个人冲突和个人外冲突结合在一起,使得整个故事具备复杂化的性状。

其中代表性的场景例如,苏珊透过树篱的缝隙看到吉尼亲吻路易斯,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一方面表现在苏珊情感上的孤独,另一方面是其自然含蓄的性格,让她只能独自承受她的痛苦,而无法通过其他方式解决。

路易斯和吉尼的内心也充满着冲突,自卑的路易斯始终期待和他人正常的相处而无法做到,而吉尼充满着敏锐感知力的身体和她小心翼翼收藏的情愫总是互相干扰,让她一直无法跨出那一步。目睹苏珊离开的伯纳德,始终具有关怀他人的热心,看到苏珊晃晃悠悠、漫不经心地经过田地,决定跟上去予以安慰。这样的情感纠葛随然老套,但确实是非常符合银幕和舞台剧作情节设计要求的。

六个没有姓氏、形式化的主要人物从儿童时代、学生时代、青年时代、中年时代,再到老年时代的内心独白,穿插在太阳从升起到落下和潮水生灭的整个过程里,构成了人的生命、仪式、感觉的永恒象征。其中贯穿着告别、追寻自我、爱情、死亡诸等生存上的冲突和环境冲突,构成了九幕连续的独白。《海浪》的结构和节奏,同时具备了银幕和舞台剧作的复杂特征。

幕设计分析

如同一部交响曲可以三个部分、四个部分或者更多的乐章逐次绽开,《海浪》通过八幕独白来使得整个故事变得完整。

在《诗学》中,亚里士多德推断出,在故事的长短——读完演完它需要多长时间——和讲述故事所必需的转折点数量之间具有一种联系:作品越长,重大的转折便越多。换言之,亚里士多德以其礼貌的方式恳求道:“请不要令我们厌倦。不要让我们在那些坚硬的大理石座位上安坐几个小时尽听一些圣歌悲叹,而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根据亚里士多德的原理:一个故事可用一幕讲述——系列场景构筑成几个序列,最后进展为一个重大逆转,结束故事,如果是这样,则必须简短。

经典的大情节作品往往都遵循此道,但大多数意识流作品却反其道而行之,《海浪》作为伍尔夫“理想中的小说”,并不通过转折来推动故事的进展。由于《海浪》同时具备的“诗化”特征,整个故事只是提供生活的轮廓而不是生活的细节,非现实、无信息的局限性,决定了《海浪》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主人公,这就构成了故事幕设计上的“反情节”。

一般而言,故事的幕越多,故事就需要更多的核心场景。而《海浪》多人独白的形式,使非核心场景如对环境的长段描写等,转化为核心场景。即《海浪》独白式的叙述具备“将互不相关的组成描写转化为并列的多部分核心场景”的作用。如,在苏珊之事中,吉尼吃完早饭后对树篱、叶子、罗达、自己心跳的感受,路易斯对于花的观察和一系列幻想等。

幕节奏分析

在普通的写实主义或自然主义的作品里,重复是节奏的死敌。而对于意识流作品而言,具备的一定的重复特征,正是将内心情感放大扩充的主要手段之一。在《海浪中》,这种特征表现于每章节前的对于太阳生落相关景物的描写和各个人物的对周边事物的观察和联想。这些描写属于节奏重复。即在内容上有区别的结构性重复。

在《论现代小说》中,伍尔夫提到“心灵接受了无以计数的印象——琐碎的、奇异古怪的、转眼即忘的或是用锋锐的钢刀铭刻在心的。它们来自四面八方,宛如无数的原子在不停地淋洒着。在它们坠落时,在它们形成了星期一或星期二的生活时,侧重点与昔日不同,重要的时刻也位于不同之处。”[2]

《海浪》的多幕独白的形式,也使次要情节和主要情节的恰当平衡更容易实现,次情节可以与主情节的主控思想构成回响,从而以同一主题的多种变异来丰富影片。

《海浪》的次情节表达的是与主情节同样的主控思想,但是却以一种不同的、甚或非同寻常的方式来表达,它便创造了一种变异,对主题进行强化和补充。亦如《仲夏夜之梦》中诸多爱情故事都以大团圆结局一旦是,有些甜蜜,有些嬉闹,有些崇高,《海浪》中个人对于生命的体验各有差异,但最终都由伯纳德来阐释了他们共同的感悟和想象。

总的来看,在幕节奏的安排上,《海浪》因为其独特的艺术结构、诗化语言、独白手法而具有天然的戏剧性节奏。

《海浪》改编为现代银幕剧作的论题,也是值得探究一番的。

参考文献:

[1]高奋.记忆:生命的根基——论伍尔夫《海浪》中的生命写作[J].外国文学,2008,(05):56-64+127.

[2]米琳.《海浪》中的意识流技巧[D].厦门大学,2007.

[3]杜娟.死与变:《达洛维太太》、《到灯塔去》与《海浪》的深层内涵[J].外国文学研究,2005,(05):65-71+172.

[4]武跃速.宇宙人生的诉说——解读伍尔夫的诗小说《海浪》[J].国外文学,2003,(01):67-73.

[5](英)弗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著.海浪[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

[1](美)罗伯特·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6.

[2](英)弗尼吉亚·伍尔夫伍尔夫文集[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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