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中华圣杯战争（65）
第六十五章：自然之子厮杀（上）
四人带着女孩找到一处已无人居住的土屋。打扫一番后，苏皓派韩信在城内寻找“瘟鬼”，自己则与风琴留在妇好身边，这样韩信不必分心。
这天韩信没找到任何线索，那“鬼”仿佛知道有人来收拾它，不知躲去了哪个角落。傍晚时分，他抱着四处搜集来的干净食物，在屋外生火烤熟，分给御主们和女孩。
女孩望着没有任何调料的烤茄子，噘着嘴摇摇头。
“光茄子怎么吃啊，有主食吗？”苏皓拍拍韩信的背。这熊孩子觉得烧烤好玩，正变着花样做他的烤茄子。据说，他致力于钻研茄子是因为他从没吃过这玩意。
韩信答：“我搜了些面粉回来，在那布袋里，不会做，没法烤。”
“我会，明天做吧——那你找到土豆没？土豆可以直接烤。”
“傻御主呦，这个时代哪有土豆？”
苏皓再看看与茄子一起被拐回的白菜，只好一手捂住脸，一手接过刚放凉点的茄子。
风琴哄不动女孩儿，边啃茄子边问提些常见食物，想弄明白她喜欢什么。女孩却一直皱眉吐舌，表示自己没有食欲。
风琴唤苏皓：“苏皓你来看看，她是不是要病了？”
“瘟鬼”就是在这时现身的。它无息无形，几人能够看到的只有黑纱般飘舞于地面上方两米左右的半透明存在。
“妇好姐姐请留在两位御主身边，我上去会会它！”韩信拔了剑，将剑鞘丢给苏皓，握紧剑柄上前几步，“若我没猜错，这家伙是……”
“从者，Assassin……根本不是什么‘鬼’。”风琴喃喃。
女孩不由得紧靠风琴，风琴拥住她，开始思考可以用什么样的魔术应对。
“Assassin瘟疫？太扯淡了吧！”苏皓退至妇好身后，使劲揉揉头发。
瘟疫没有面部，亦没有首尾之分，谁也不知它在想什么，在注意着什么，甚至不知道这东西是否拥有意识。苏皓清楚致命病毒的凶残，它们本能地进攻与杀戮，将无数细胞斩于身前，疯子般扩张与传播，除将自己的遗传物质长久留存外没有其他任何目的。可眼前的瘟疫只漂浮着。
韩信先攻，剑上包有妇好的魔力，这样即便遇到空气构成的威胁也能应付。
瘟疫猛然散开，化作极浅而面积极度扩张的薄膜，就是韩信用剑扫荡，也不能破其十分之一。看过韩信的招，瘟疫抓住时机大胆地向上汇聚，再瞄准韩信倾泻而下，速度之快，韩信难以躲过，亏得妇好将覆盖魔力的盾甩出，帮他接下瘟疫一击。瘟疫的御主不明，无人知其根底。妇好估摸韩信独自迎战有困难，而自己用术对付这类家伙有优势，便以魔力支援。
眼见妇好也参战，瘟疫向四面消散，瞬间没了影。
“还有其他魔术师？”苏皓从屋内探头，紧张地四下望望，脑海里最先浮现的是一身穿黑色冲锋衣、长发披散如女鬼的“小女孩”——她和瘟疫果然最搭！
妇好再次画阵，满脸疑惑：“我再找找……若瘟疫的御主不在城中……”
苏皓脑海再次浮现一人，惊得他放声大叫：“啊，不会是那个老医生吧？他虽然说这里有瘟疫但为什么正好只有两发痘苗又为什么正好只给我和风琴？他想让他的从者跟你们打一场对不对？他知道你们是从者！”
风琴抿起嘴，眼珠子转转，思索片刻道：“你真是把别人想得太邪恶了，我看在搜出其他魔术师之前还是别怀疑任何人吧！”
韩信转身往小屋走，剑未入鞘，走着走着想起什么，快步来到女孩面前，用剑直指其面门。
苏皓与风琴同时喝道：“干什么！”
“信怕二位御主，缺乏作战经验，掉以轻心，”韩信盯住女孩的眼，期望找出破绽，“不知风琴妇好二位姐姐可否将她的衣物脱去，检查她的身体有无令咒？”
“这就有点过……”风琴刚要拒绝，妇好却点头同意，要求苏皓、韩信暂时回避。
女孩呆呆望着几人，未作任何反抗。妇好掩上屋门，用盾堵住窗口，风琴帮女孩脱下衣服，女孩配合得很，还非常好奇：“姐姐在做什么？”
风琴顺势哄道：“姐姐要看看你有没有生病啊……对了，之前问你的名字，你为什么摇头啊？你都这么大了，你的爹娘肯定给你取名字的。”
女孩望望房梁，将食指放在嘴里轻咬好一会，这才给出确定答案：“真的没有。爹娘没有给我名字。”
“那他们以前怎么叫你的？”风琴脑海里顿时浮现“猫三狗四二蛋”这些土名。
“不叫我啊。”女孩觉得奇怪，冲风琴眨巴眼。
风琴与妇好看过女孩身体，那皮肤干净嫩滑，看着不像是没人管的野孩子，也许她父母都是哑巴。女孩身上没有半点令咒痕迹，妇好长了心眼试探她，发现她连魔术回路都没有。
对女孩的警戒解除，翌日天刚亮，妇好立即着手准备一场大型魔术，在锁定可能的Assassin御主同时予以打击。她不清楚目标离他们究竟有多远，毕竟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这次搜索可能需要一个时辰、半天、一整天，甚至更久……风琴协助妇好布设结界，苏皓帮不上忙，又想好好搜刮食物，便以御主之名强行跟随韩信寻找物资去了。
黑纱如蛇形幽灵穿行县令府上，主从二人原以为能在那里搜到什么好东西，刚踏进院内就与那东西正面遭遇。瘟疫将自己具体化的身子盘于一根石柱，紧缩起来，摆出随时可能突击的架势。韩信亦拔剑，左手伸出，拦在苏皓与瘟疫之间。
昨日韩信已与瘟疫交手，判断这玩意儿绝不是自己近战对付得了的，妇好的魔术对其构成威胁较大。于是它不去招惹妇好，趁他韩信出门觅食前来单挑，还算有点脑子。
韩信预判着瘟疫的行动，头也不回问苏皓：“御主的魔力够吗？”
苏皓紧张到话也说不出，只用力点点头。他好歹是个医生，能感觉到事态严重性。人类制造无数杀伤性武器，用它们摧毁自然界与发动战争，几乎站在食物链顶端。可那些武器面对致病微生物总是束手无策的。而现在，这些小东西们居然作为从者出现眼前，他怎么也不信韩信的剑能够打发走它！
韩信正慢慢镀上“国士无双”带来的增益，所使用的部分可以紧贴身体形成两层薄薄的物理防护层，层间有透明魔力流动，以抵御对方魔力侵蚀。剑锋则以苏皓的魔力覆盖，魔力带有一定黏性，且比韩信的魔力温和许多，可保证瘟疫被击中时不四散。
瘟疫保持那蓄势待发的状态耐心等待，当韩信完成武装，它借着一阵风分散开，撒向韩信。韩信生怕苏皓被波及，冲上前迎击，单手持剑，手腕灵活抖动，将九成黑色黏聚剑上。他再猛一抖腕，剑“嗡”地一声响，瘟疫被甩出，由于魔力渗透受了点伤。
两人似乎摸索到了打法。苏皓趁这空档给剑上补补魔力，韩信紧盯瘟疫，思考如何给那家伙重创，甚至在短时间内杀死它。
瘟疫并非强得可怕，事实上它的进攻方式仅限于用自身感染他人，于是防御要点在于不给它落脚机会；之所以看着难对付是因为它来去灵活，缥缈无形，凭蛮力砍杀对它而言毫无用处。
瘟疫不愿给韩信更多思考机会，一分为二，分别进攻韩信左右侧。韩信猛一用力，跃上右方屋顶取势，让瘟疫扑了个空，再合二为一。合并的瞬间，韩信从上方甩出剑上魔力，那股魔力直冲瘟疫，将其包围在内，如一块半人高的果冻。紧接着，韩信在剑上大量注入自己的魔力，直到剑身发红，他将剑掷向被聚拢的瘟疫……
苏皓一见前方石板粉碎地面开坑，吓得往后蹿两步，抬手扇开扬起的灰尘。
瘟疫蜷缩坑中，看起来没了生机。青铜剑穿过它的“身体”，一半没入碎石与泥土中。
韩信跳上地面，手指微动，那剑就乖乖飞回他手中。他不敢掉以轻心，一步一步接近瘟疫，见证那团黑色愈来愈小、气息愈来弱，直到完全消失。
苏皓半信半疑：“赢了？”
韩信收剑，暂时没有解除紧贴身体的防护，望着苏皓的眼，不知如何作答。
收拾瘟疫简单到意外。
当两人满载食物与用品而归时，妇好的搜索范围已扩展不少。她感觉得到韩信与瘟疫有过一战，那之后瘟疫确实像出局般气息渐弱。这场打斗也让妇好的搜索顺着瘟疫与其御主的魔力供给线前进一阵，妇好因此确定了方向——西北。
女孩在风琴的连哄带骗之下终于吃了些东西。她虽说着“吃不惯”，一张嘴啃得比谁都快。
“饿坏了吧？”风琴替她解释。
女孩腮帮子都被食物撑得鼓起，听风琴的话像是与自己有关，耳朵动动，不过专心于吃，没太理会。
苏皓觉得这女孩可爱，蹲在她面前笑道：“这样可不好，会变丑的！先把嘴里的咽下去再吃啊。”
女孩思索片刻，明白了苏皓的意思，便咽下一嘴里食物，再一口吞下手中的。苏皓再去拿一张面饼来，分作两半，一半给风琴，一半给女孩。女孩伸出一双小手接过，狼吞虎咽。
苏皓又管不住嘴了：“女孩子吃饭得细嚼慢咽，这样吃可不好啊，你的小肚皮会受不了的……形象也不好。”
“重点是‘形象’吧！”风琴瞥一眼苏皓，轻轻踢他一脚，“你就关心那个，又说人家会变丑又说人家形象不好，我要是她我就把饼拍你脸上了！”
苏皓连忙后退半步，做拒绝状：“哎，风琴，她是个孩子嘛，而且这时代女孩都得注意形象，我也是为她好。”
“等你以后有了孩子是不是也这么唠唠叨叨？‘儿子，过来用消毒水洗洗手！’‘闺女，别碰泥巴，会变丑！’听说医生的小孩过得很不容易啊，规矩多。”风琴左一下右一下摇晃脑袋，想象一下那画面，乐得笑出声。
苏皓眉头一皱，认真起来：“你可别把医生当成那样的人，我对孩子很宽容的！我刚刚也就是建议她好好吃饭嘛，再说不是丑不丑的问题，吃得太快肯定不……”
他忽然发觉风琴正盯着他的眼，脸一红，有些说不下去。
“苏医生挺可爱的。”风琴说完，“噗嗤”一笑。
女孩吃完那半张饼，好奇地望着两人。两人全然不知房内仅有他们三人在，待到妇好冲进来唤他俩，他俩才从“二人世界”回到现实。
妇好神色紧张，冲入时不打招呼，站立门口，语速极快：“妇好要与二位御主保持距离——韩信说他身体不适，要将自己隔离，已至对面房舍；妇好怀疑那是天花所致，也许为其他致命疾病，自身也有感染可能，目前状况尚可，将在门外继续搜索敌方御主，但不能待在屋内。”
苏皓连忙问：“他哪里不舒服？我是医生，我得去看看。”
“您能治好他？”妇好不管礼数，直接反问。
“我……”苏皓一想，药和法子都没，说实话，他治不好。
“那就请留在屋内。这屋子布了阵，若再有从者来袭也很安全。韩信也是从者，抵抗能力比其他人强得多，请不要过度担心。我也会关注他的情况。”妇好说罢，出门盘腿坐在她的阵中，加快搜索速度。
女孩抹抹嘴边饼屑，抬头望着陷入紧张的苏皓与风琴，明白了什么；又似乎受二人情绪感染，眼泪“吧嗒吧嗒”滴落下。风琴先发现这点，连忙俯身安慰。
女孩喃喃：“哥哥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他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风琴摸摸她柔软的长发。
女孩不接受风琴的敷衍，将头埋在风琴胸口，悲伤不断涌出而无法压抑，嚎啕大哭：“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能帮助哥哥......”
苏皓刚要与风琴一道安慰她，韩信突然通过主从二人间的纽带暗中联系他，不带任何语气地向他汇报：“信能确定自己已被感染，不知是否为天花，因此不敢靠近御主。目前正在寻找感染原因。不用担心，那病毒裹着魔力进来，属于瘟疫的一部分，这只算一场另类从者战。但从现在起不论发生什么意外状况，请按照我的指示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