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盛夏,蚂蚱咀咀啃着草,小桥南边的院落里屡屡炊烟升起,窜入绿色的树梢,慢慢被蔚蓝色的天空稀释了,小桥下的灌溉渠水奔腾着流向附近某个村子干涸的田地,流水声足以遮盖小桥这边一切罪恶的声音,桥北边是一排排的果园。果园墙里边青色的果子影在树叶后面,树根下黄瓜、茄子、葫子竞先伸展着懒腰,墙外边两个稚嫩的身影拿着铁铲在渠里望我的寻着锯齿状的植物。挑黄花菜被孩子们演变成了一种乐趣。
“姐、姐”,“妈喊你回家吃饭了”,来了一个男童叫着,其中一个女童起身,“我回家吃饭了”,她说。“好的”,另一个女童应着起身看同伴随弟弟走了,便又蹲下身寻着那锯齿状的植物。
微风吹过,远处的麦浪一波接一波,烈日当空冷眼瞧着危机一点点靠近这个无知的孩童。成绩的优异让母亲总是对她放几分心,此刻她的母亲正在家里灶房做着活,贪玩的她听同学叫了一声,就身手敏捷的拿了家伙跟了出来,她的母亲并不知晓。
“小朋友,我问个路”,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抬起头站了起来,“你跟我过来”男人说,她毫无防范的从那个没有水的小渠里爬出来到了路上,看男人从摩托车上下来,往旁边走了的那个同学家的果园子里靠近,她有点孤疑,为什么问路去园子里?于是她站着看着他,男人在靠近园子入口站定,指着远处的麦田说:“你知道地上现在还有人吗”,女孩诚实的回答“现在中午了,都回家吃饭了”,男人套近乎“你家的地在哪里呢”,“我家的那里,那里还有那里都有”女孩指着,浑然忘了男人问路的事情。“你能进来帮我指一下*****”,男人用力推开园子门。
同学家的园子是这一片果园里最靠近农田的,也就是最远离农户家的。她疑惑着还是跟了进去,里面是她第一次进去,苹果梨树下麦苗已经到她的肩膀了,高高的墙密实地挡住了她的视线,男人于是抱起她高举过墙让她指他询问的地方。罢了他蹲下来放下女孩,笑眯眯的问着一些无关的话题。
突然他伸手去脱女孩的裤子,女孩放声大哭,他伸手捂住女孩的嘴,透过泪眼女孩看到他的另一只手晃动着白光闪闪的东西,年幼的她仿佛感觉生命到了尽头,对于死亡的畏惧让她噤若寒蝉,眼泪无声的留下,却再也不敢出声。男人的中指在她腿下摸索着,试探着伸进她尿尿的地方,无声抽泣使她的嗓子干涩难受。罢了男人抱起她走了几步放在墙角,附身趴在了她身上。
男人帮自己整理后衣服,帮她提好裤子,发现丢在旁边的一个小小的灯泡,捡起来给她,她唯唯诺诺的接了,握在手心,男人叮嘱她:“等我走了,你再出来”。男人发动摩托车,一溜烟不见了,她从园子里挤出来,无声哭着向家里跑去。
家里来人了,是她三舅看水路过来家里看看,她口齿不清的表达,但终究是让他们听懂了。他们让她躺在床上,脱下她的裤子检查着。他们怀疑是跟舅舅一样看水路过的人干的,怀疑是跟舅舅一个地方的人,舅舅告诉母亲孩子身体应该没问题,叮嘱让她们谁也不要再提,因为急着看水就走了。可终究是母亲,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拉着女孩一路沿着水渠去指认那个散尽天良的人。母亲,女孩,还有跟来的堂弟,走了很远的路,母亲一边走一边问,不记得走了有多久也没找到那个人。水哗哗的流着,堂弟不知所以的跟着,女孩木讷的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生死一线的事。
那个灯泡安静的躺在抽屉的一角躺了很多年,不知为什么她没有把它给扔了,每次看到它那些画面便浮上脑海。几年后有一次上学路上路过池塘,一群人吆喝着在捕鱼,她凑身去看热闹,看到一个面孔,脑海里又看到了那个白光闪闪的东西,浑身战栗,想反身回家告诉母亲她好像认出了那个人。可是下一秒她就彻底想不起那个人面孔了。
中学的时候,同学间拉闲话,说副校长有猥亵嫌隙,那个女同学说她曾被叫去过,她家园子里那个角落的镜头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那些镜头总是借机冒出来,不知道对她的人生意味着什么?
大学时女孩谈了男朋友,男人的性意识似乎总是要早一些,即便遭遇过这些事,可女孩依旧不懂,抱着想验证下自己还是不是处女的念头,她答应了男生,抛弃了母亲的教导。第一次跟男朋友躺在床上的时候,男生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她紧紧闭着双眼,脑海里那些画面不停播放着,她不知道男朋友做了些什么,就如当时她不知道那个人做了些什么,她的脑子里只有畏惧和空白。其实当时男生根本什么也没做,她成年后的第一次,是在睡梦中没有的。当男生停止动作,她去洗漱身体,以为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的时候,她在卫生间摸着自己的那里检查有没有鲜红。看男朋友一脸的甜蜜,她以为男朋友并没有介意她没有处女血。
成年后的第一次,是在睡梦中没的,一天一夜的硬座疲劳让她夜里睡的很沉,男朋友下午没有下手,晚上躺在被窝里却是怎么也克制不住了。她被动静弄醒,半睡半醒中应了他,第二天火车上男朋友奇怪的冷淡让她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男朋友下午根本没下手,晚上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而男生那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一抹鲜红,以为女生早已不忠。
他们恋爱几年后女生才结结巴巴告诉男生这件秘密,也许这也是让他们分手的导火索之一吧。男生因怀疑而产生的反应让女生受了一些伤,而明白过来后的珍惜却没来及挽救渐行渐远的关系。
第一次似乎永远成了女生的伤痛,后来她嫁人了,那个人不够爱她,只是因为她很好,善良,体贴,听话,懂事。他对她没有正常的生理欲望,坦诚过他有处女情节。他们有过两个孩子,却因为不明原因流产,等待她的是未知的命运。
毕业后她问过母亲此事,母亲说她年幼时顽皮异常,那以后连家门都不多出了,放学没事就待在家里。女孩不记得她曾经咋样,只知道母亲管的严哪里也不让她去。聪明贫穷的女孩如井底之蛙,对这个世界懵懵懂懂,如今还跌跌撞撞的在认识自己认识世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