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张姐
也真是的,五月初来一次,七月初又来一次,2022才过半已经两次了。朋友们都知道了我们这里的特殊处境,打来电话慰问。
最先打电话的是张姐。我俩是进修学校认识的,在宿舍里都住上铺,睡觉时头对头,说过很多悄悄话。她说话做事慢慢悠悠,人很实在,这点儿我俩很像,都不喜欢多说话,也不会说好听话。这次我俩聊到一些烦恼,她说:也就咱俩叙叙,别人问,我都搪塞过去,谁让咱都是要面子的人呢!哈哈,说的也是!
记得有一天我俩都在上面整理床铺,说到这是妈妈给我缝的被子,她说自己很小就没了妈妈,我一下子愣住了。我很有点粗线条,没有注意到说话时她很少提及妈妈。她上面有一个哥哥,娶的嫂子太厉害,没事就搬个小凳子坐在院里骂骂咧咧的,嫌弃她上学花钱,嫌弃她父亲不能挣钱还邋遢,所以早早分了家,她跟父亲一起生活。因为从小操心多,她生活上会打算,进修时每月工资也就一百多块钱,她总能周密计划,安排好自己的花销,再省下几十块钱给父亲。是她告诉我哪个窗口打饭师傅给的份量足,哪个商场周六周日有打折活动,别每个月都把钱花得干干净净,万一有急需呢。我被奶奶叫做“盆炮手”,意思手里存不住钱。
两年后毕业时,我们还都没有电话,只留了对方的原单位地址。可是进修回来,工作单位慢慢变了,四五年后,失去了联系。有一年我去市里参加考试,考场外听到两位女同志说到一个熟悉的地名,就是张姐以前的学校,赶紧向她们打听,她俩说知道张姐,但是她调走了,给我说了她的新单位,可是仍然没有办法联系啊!我想了想,觉得机会难得,把自己的电话给了素未平生的两位同行,没想到,这两位很值得托付和信任,她们回去后几经辗转把电话给了张姐,我俩才又接上头。现在有了WX,再不怕手机换号。
孩子们上初中时,放假了还能互相串一串,她带孩子来我们这里爬山玩水,能住上一个多星期。后来两个孩子都在南京上大学。我俩还约了一次在南京同游,可惜,孩子们好像各有各的生活,没有像大人希望的那样成为好朋友,联系不太紧密。
当年,为了孩子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张姐费劲巴拉地把他转去漯河高中,一到周末就赶去陪孩子,有时还请上一个月两个月的假。这次我刚一开口询问孩子近况,张姐就叹气说:辞职回来考研了,成啃老族了。爱情上受了挫折,女孩子先是考上北大研究生,现在又考上了选调生,两人分手了。
张姐看孩子难过,自己也难过,说要分早点分啊,孩子陪伴了她这么多年,说的是心甘情愿分手,可明明是把打击埋在心里。这次回到家里,一看就很颓废。要考研早考啊,现在过了最佳年龄,准备的过程多漫长。
谁说毕业四五年了考研不容易?有人工作十年了还考研,不照样心想事成?我赶紧安慰姐姐,孩子受了伤知道回家,说明家才是他的港湾。情伤会过去的,用一份新的感情来替代,再说,也可能等一段孩子又想工作了。咱都乐观些,我们都被闷屋里两回了,还是对生活兴致盎然的。
一下子聊了一个多小时,聊到手机发烫,决定下次再接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