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那些事
01
网络上有这么一句话:每天叫醒我的不是梦想,而是迟到要扣掉的工资。
而在假期里,不再怕老板扣工资,叫醒我的就是和身体的约会了。
从两年前由于身体的原因不再去晨跑之后,睡功大涨,每天早上闹钟响过好几遍,眼看着再不起就要迟到了,这才匆匆忙忙穿衣洗漱,在上班铃响过最后一声时冲进公司大门,也因此由同事们口中的“老太太”降级为“零零(铃铃)后”。
唯独在假期里(当然放假的机会很少,每年只有国庆和春节有几天假期),精神异常亢奋,晚上过了十二点还不愿放下手机,早上天刚蒙蒙亮,离闹钟响还有一个多小时时,精神抖擞地睁开眼,爬下床就想往外跑。
和儿子小时候放假时的症状一样一样的。
走出小区,街上已有不少行人,两边的小吃店袅袅地飘着热气,年老的清洁工半俯着身子,用力地舞动着缀满红色绳条的大扫帚,边抱怨着旁边店家的不自觉,边尽力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微凉的风吹了过来,树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发黄的叶子发出哗啦啦的脆响,接着是簌簌地声音,几片叶子在空中飞舞了几下,落在了树下。
已经是秋天了。
02
追溯喜欢晨跑的历史,应该是从上班后开始的。记忆中顶讨厌在学校里数着星星跑早操的日子,讨厌体育老师那刺耳的哨声和同学们那泄愤般“一二三四”的吼声。离开了学校,不知为何却喜欢上了跑步。
那时住集体宿舍,上的是三班,每到上早班或下中班时,早上必是早早起来,独自出去跑上一圈。
我奉献了快二十年的前单位后面那时还没有建广场,前身是体育场。那个时候的体育场很简陋,没有塑胶跑道,更没有健身器材和高高的观众看台,有的是长满杂草的泥土地和红砖铺就的跑道。靠西边有一栋二层的小楼,县里每年开审判大会,那些被判处死刑的人,被两个警察押着,低着光头背着写着名字的纸牌,在楼上接受审判。
我一般沿着跑道跑上六七圈,待街对面的学校有学生来跑操时,我自觉地离开,怕的是老师把我当成掉队的学生罚站。
有时也和同事一起去行政街跑步。那一般都是在冬天,五六点钟时天还很黑,行政街上很少有行人,我们三四个人一开始斗志昂扬,很有跑上个马拉松都不在话下的勇气。可跑起来还不到几分钟,说话最大的那个先怂了下来,伸长了脖子呼着热气,怎么拽也不跑了。
有时也呼上三两个好友,在工厂前面的土路上一路向东。路两边是接二连三的池塘和洼地,长着矮小的芦苇和茂盛的野草。直到跑到护城河上的那座桥,伏在桥栏上看小鱼在水草中游来游去,嗅着清晨里湿润的空气,讨论着各自的心事,不知不觉就日上三竿了。
当然,那条土路现在已成了几十米的宽阔马路,两边的高楼大厦取代了过去的池塘泥洼,没有留下一点过去的影子。
这样的记忆也不过四五次,我的那些舍友同事都是文静秀气型,喜静不喜动,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
03
后来自己有了家庭,孩子小时实在没有时间,那十几年很少有机会再去跑步。
等到孩子上了初中,我也换了单位上了正常班,就又拾回了以前的爱好,每天早起去跑步。
这个时候就有了广场,有了正规的体育场和几个离家不远的公园,适合跑步的场所应有尽有。
我是一个墨守陈规的人,什么事都不喜欢改变,就连每天跑步的路线也是。
有一年我习惯在公园里的湖边跑步,到了冬天也还是那个时间那条路线,虽然经常被迎面而来的模糊人影吓一跳,被鱼跳出水面的哗啦声惊一哆嗦,还是坚持习惯不愿改变路线。
直到有一天,我跑到湖北面的拐角时,一阵风起,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被风吹的哗啦啦响,我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子向我飘来,我顿时觉得头发一根根冲天而上,小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这个湖的前身是火葬场,湖底下不知有多少游鬼孤魂,不小心撞上哪一个也不是好玩的事。
壮着胆子狂跑了几步,在那个穿一身白运动服的精瘦男人经过我的身边时,我那两颗喷火的眼珠砸了他很久,直到看不到他为止。
后来就改变了习惯,虽然不情愿,但为了少受惊吓,还是去了人多的广场重新开辟了一条路线。
04
那些年晚上跳舞,早上跑步,把本来不怎么健朗的关节折腾出了问题。没办法,只能忍痛割爱,放弃了跳舞和跑步的爱好,改为走步和练瑜伽。
可是一到早早醒来的假日清晨,还是忍不住要去重温一下过去的激情,拜会一下久违的清晨中那些花草树木、亭台流水。
真的喜欢那种大汗淋漓的感觉,那种全身的毛孔大开,汗珠喷薄而出的畅快淋漓和身心的全部释放,那种感受怎么说呢?应该是:姐跑的不是步,是身体的加油站,灵魂的避难所。
朝阳从东边的树梢上升起,薄薄的晨雾正在慢慢消散,路边已经镶上黄边的小草还挂着露珠,湖面上波光粼粼,沐浴在朝阳中像是洒满了亮晶晶的金子。
迎着朝阳,脚步不知不觉地加快,而后又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
去他的关节炎症,管他什么钙质流失骨质疏松,我高兴,我喜欢,我要一个大汗淋漓、身心全部释放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