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就是那么任性每天写1000字

初恋,那七年

2016-05-13  本文已影响19人  齐迹

总听人讲,说是初恋给分手的恋人留下的印象,在你的整个恋爱生涯中会刻骨铭心,是无法删除的一部分。于我,也是吧。即使现在偶尔和她联系,虽不再有互相的爱恋与情愫,但心底还是有一丝丝的牵挂。她的生活、她的爱情,即使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还是会忍不住在云淡风轻似的问候中获取点滴,想看看她走过的痕迹。无论怎样,初恋,是有着淡淡忧伤的美好。

2002年,18岁的我,遇见了初恋。我坚守了一年,她等待了七年。

那一年,我从北方奔赴千里之外的昆明读大学,没几天就被拉到军营军训。从县城来到城市,我内向、矜持。一天休息时,一个皮肤白皙红唇高挑的女孩忽然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朵小野花,然后指了指几米外的一个姑娘,同样瘦高娃娃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着的她,“喏,她送你的花,她说她喜欢你!”“呃……”我红着脸,接过小花,不知所措,整个人像麻掉了一般,内心却莫名其妙的欢喜。

我认识了她,一个叫做薰的女孩。

薰的直接很可爱,总是让人难以拒绝。恋爱时,有时在饭馆吃饭,她会因为喜欢店家的一个碗、一副筷子,甚至一方布巾,去和老板直接表达自己的喜爱,别人也往往赠予她。也许除了她那难掩的让人怜爱的长相,还有他们彼此之间对物品的相同喜好和欣赏以致会产生某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感觉是最让人着魔的东西。

薰是个山西的农村娃子,爱笑爱在我面前假哭扮可怜,可爱而不傲娇。她很少伤心,但真难过时,会让人产生深到骨髓里的怜惜。2003年4月1日,哥哥张国荣去世,随后几天,薰天天带我去看哥哥的电影,我们在机房的天台席地而坐聊哥哥,她总是淡淡地微笑着说着,我静静地听,我能读懂她的难过。从此,我也喜欢上了哥哥。薰还喜欢林黛玉,她会在林妹妹的“忌日”跑到机房天台,撒下收集了好几天的花瓣,说是为黛玉葬花。那时我站在楼下,看着她,还笑她。现在想想,那花瓣飘落的过程,薰的心里肯定有着黛玉一生的剪影,这背后,有黛玉的泪,也有她单纯却深刻的心疼与痛楚。

薰不爱学所谓正儿八经的东西,我每天抄笔记考试时整理给她背,结果她考得比我还高,因此被她嘲笑至今并将继续嘲笑下去。薰身体瘦弱,因此体育不好,我带她跑步教她投篮,结果考试时定点投篮她运气极佳比我进球还多,着实又被鄙视一番。薰爱丢三落四,我只得事必躬亲。薰爱看同人小说,宿舍旁有个小店可以租这种书看,一本一毛钱一天,她天天抱着读,说以后自己要写小说,被我说成不务正业。薰说自己是个小天使,就在头发上染了一圈黄色的光环,于是好多人都看到了学校里的这个有着“天使”发型的家伙……薰的这些事有好多好多,似乎在我的心里,又似乎想不起来清晰的影像。

薰,其实是个好女孩。但我们的纯纯的爱情,只有一年。

大学的生活新鲜而多彩,青春也不只是有荷尔蒙的冲动,爱情也渐渐会被其他东西填补甚至替代。我们之间有了莫名其妙的沉默,偶尔碰面会互相问候,有时会一起聊会天。她说,七,是她最喜欢的数字,她会喜欢我七年,等我七年。那段时间,我读安妮宝贝 ,她便送了我七本安妮宝贝的书,说是算作七年里我每一个生日的礼物。书用蓝底黄花的一块布包着,忧郁的蓝中有太阳的颜色,太阳是一种希望,那是她想看到的结果,我却沉浸在蓝色中与她没有的爱情的交集。

我知道,薰没有表面上那么娇弱,她想到的很多,能做到的也很多。

大学毕业旅行,我、薰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丽江,她第一眼就爱上了丽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毕业后,我去南京读研,她打包行李,一个人去了丽江。租住在一间小阁楼里,在一家酒吧里做服务员。她每星期给我写信,画她的生活,画她的房子,画墙角的小草,画酒吧的工作,画她的心情,还画对我的想念。她说,每天早上她都能透过窗户看见太阳升起,光芒照进屋里,暖暖的。她说,她住的院子里有只小黑猫,整天可以逗它玩。她说,她的床单被罩上都有很多向日葵的图案,特别漂亮。她说,她在酒吧里的名字叫做“天使”,大家都可喜欢她了。她说,酒吧里有个很帅的歌手,如果没有我她就会爱上他。她还说,她今天不想别的,只想我。我回信,让她注意安全,多吃点,说我也想她,说我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

一年后,薰离开了丽江,去了北京。薰说,她为我画了一幅画,留在了丽江的阿伦酒吧,我什么时候再回丽江去酒吧直接报她的名字,就可以取到画。可惜,前几年,她告诉我,阿伦酒吧已经不在了。

薰在北京的生活也是丰富多彩,去小蛋糕店卖蛋糕,去南锣鼓巷的酒吧做服务员,去设计公司做策划……

期间,我曾去过北京,或者路过北京,找过她几次。第一次她还住在三环的地下室,过着每一个北漂人都曾经历过的潮湿岁月。她白天去蛋糕店,我睡到自然醒,吃她准备好的牛奶蛋糕,然后拿着地图顶着大中午的太阳去蛋糕店找她。其实,我只是想看看她每天的路途上都会看到什么,只是想走一下她走过的路。在蛋糕店,我坐在小餐桌旁,看着她卖蛋糕,忙碌中她时不时羞涩地看我一下。我心疼,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第二次去,她已搬到了南锣鼓巷胡同里的一个老平房里。我不知道对她的感情具体是什么,她一直在等我,而我却不会和她在一起,因为,我们是两种不同的人。我现实,她理想;我功利,她单纯。但是,我却觉得亏欠, 这种亏欠滋生了怜爱,这种怜爱扯出了暧昧,这种暧昧让人欲罢不能。于是我们互相纠缠。

再后来,我在南京,她在北京,各自的生活、工作、朋友……七年到了,她说,她不再等我了。我们,真真的结束了。我笑了,她也笑了,我们,像两条平行线,画着各自的前程。

2012年,我再次路过北京,和她一起吃饭,路过报刊亭,她挑了一本杂志,让我送给她,说是纪念十年前初恋的礼物,我们又笑,看着彼此。她说,我站在她身旁她也真的爱不起来了。

如今,薰辞去了工作,自己种花卖,她说,到了三十再不创业不奋斗人生真的就白过了。而我,也和薰一样,独自一人思考着未来。我佩服她,也羡慕她。羡慕她的多彩,佩服她的执著。我还会心疼她,因为心底,初恋的位置有道光芒,夺目而又温暖,那里有她。

愿她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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