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仁寿四年。

“娘子，这世间美好不过冬日里的一炉火，夏日里的一汪溪流，可我偏爱破冰催生春水、点染枯林的那一股春风，即便如斯，此际，那一股春风，也不如你。”

“你的这段话，我深深镌刻了，不许赖、不许改。如若日后，你厌倦了我，身旁另有佳人，回味就是我的促新。我要好到，让你就算记不得我的容颜、记不起我的话语、记不清我的这般那般，也要让你看到我，心里一揪，有种难以名状的奇妙感，是的，我可以做你的身边过客，但牢牢占据你心底的位置。”

“心，不会给其他人，只为你动。”

“给我们的孩儿取个名吧，别把他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我要你看着他就想着我，因为我看着他就会想着你。用我们的才能，把他培养成龙凤，是我们比金坚的延续。”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怎么你现在还要继续吃药？”

“大夫说胎息基本稳了，再做些调养，吃完这两个月可以不用吃了。”

“咦？刚刚送药的那个胖丫头，以前没怎么见过？”

“厨房粗使的柴火妞，哪儿胖啊？只是丰腴些。以前我的药都是玉儿精心熬制，她娘不是病了回家了吗，就让厨房熬了送来。只怕这些日子，都得这丫头送药来呢。玉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没有你之前，她几乎就是我的全部。即便有了你，她也是我的权重。和你，是灵魂的相拥，而玉儿，是我肌体的扶杖。”

“这样说，我不依。等你卸下这个小包袱，你的什么都还得是我的。”

“我要胖到那柴火丫头那样，你还要吗？嘻嘻。”

“你怎么会胖成哪样？”

“这倒是，我最不喜女人慵胖，无半点精致而言。不要说你受不了，我都没法接受自己肥胖的模样。所以，不会的。喝药了，唉，玉儿不在，连块山楂糕都没有。”

“你喝，我甜你。”

“看你怎么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