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经济学:从微观出不清市场到宏观周期性运行薛兆丰北大经济学课程笔记

重构经济学(31):从微观出不清市场到宏观周期性运行

2018-08-12  本文已影响0人  张明_专注理论经济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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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 著|

三十一、审视投资转移机制的新发现

上述由需求曲线弹性不足导致“勒死”货币数量的现象,比之我们即将分析的因折旧投资不断循环导致的后果,其严重性和破坏性,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甚至可以称之为苔藓之疾。原因在于:一方面它总是局部的,另一方面我们尚可用各种转移的方法来治愈或减缓它。而后者,既是全局性的,且目前尚找不出很好的对症治愈办法(这是预言,也是伏笔)。

为了让大家更易于理解因折旧投资不断循环产生的严重后果,我把自己当年的发现思路归纳总结下。

从开篇至此,本文实际上有两个逻辑起点,其余均是由它们为发端的长链条推论。

两个逻辑起点:一是大家娴熟于胸、司空见惯的需求曲线与供给曲线,以及由两者相交处于的平衡态。二是在探险经济学新领域时,于“负熵”处女地得之的,消费品因历时态保值而必须付出的利息。当然,这两个逻辑起点,在它们的母体——《负熵与货币》一书中是统一的,均统一到负熵上。

我们还预先对经济体系的运行作一些合理的假定。

1.所有人的消费倾向不变;

2.所有厂商的生产函数,以及由其蕴涵的引致需求和分配方式不变;

3.单位货币恒值,即货币既不升值,也不贬值;

4.整个大自然提供给人们的自然禀赋不变;

5.没有科技进步和创新。

在第二十六节“人类+劳动手段”的图34中,消费负熵流和劳动负熵流,基本上对应第一个逻辑起点——产品供求的即时关系。而投资负熵流和利息负熵流,基本上对应第二个逻辑起点——产品供求的历时关系。

从第一逻辑起点——产品供求即时关系的分析中,我们看到了微观市场“出不清”现象。为校正产品的“出不清”,在最终的消费品流通领域,人们可以采取货币转移、借贷转移、甚至强制转移的做法。而这三种转移做法中,货币转移是最基本的。

在这样的经济体系中,持续不断的货币转移,竟然能够把一方手持的所有货币都转移到另一方。如果没有其他机制来返回的话,不要说富可敌国,就是几个大国一大洲的全部货币,被“搬运一空”也是指日可待。这在明清两代对外贸易的白银“大挪移”过程中可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当我们为校正产品“出不清”现象,进入投资转移领域进行分析时,就开始运用第二个逻辑起点——消费品的历时保值——进行分析。长链条逻辑推论的结果是,从国民收入(GDP)模型中得到的折旧曲线与利息曲线相交的平衡点E,就是对应国民经济运行充分就业的最佳状态。又由于此处是渐近平衡的,是个吸引子,像个“黑洞”,任何偏离E点的状态都会返回到原处,所以它又是能够自我保持的。

然而,经济运行的现实却一直挥舞着“棍棒”“敲打着我们脑门”说:宏观经济是周期性的,有着繁荣、危机、萧条和高涨四阶段,周而复始。

显然,理论无法解释现实现象,理论与现实是脱节的、矛盾的。

最初引起我警觉的因素是,为什么产品“出不清”现象在最终消费品市场的转移过程中,会引起经久不息的货币单向大转移现象;而当转身进入生产领域的投资转移分析中,竟如“泥牛入海”,我们就再也看不到任何单向累积现象。

当然,这仅是在思维中寻找逻辑矛盾时闪烁的火花。然而它是类比思维,做不得数的,但还是有很大的揭示和启发作用。

其后,对每一步推导过程进行反复仔细的审核,最终由鲁滨逊和孙彬禄关于借还粮食种子的思索中得到了启发。

独处孤岛上的鲁滨逊,没有孙彬禄借还粮种事件发生时,他自己也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农夫。对他本人来说,他无法意识到他自己种收粮食的循环过程中,也应该有利息的收入。只有当孙彬禄借还粮种的事发生后(现在他是资本家了),他才发现利息的存在和其来源:它是由自己借出种子内含负熵所要求的恒定保值所引致的。当推及自身,自己种收粮食的循环过程中,也应该有利息的收入,只是无法清晰地辨析出来而已。

那么在我们的推导链条中,是否也有如此自己尚无法明晰辩析的“误区”呢?

有!并且就在最开始分析投资转移的那一处。

在那里,属于简单再生产过程的产品累积和产品不足,分别在供需两端堆积,之后通过储蓄、投资、生产、折旧这一过程得以“挪移”。(见图13,移此处改为图40)

图40

大家观察图中四个竖条的高度,它们高度全部相同。这意味着,累积产品变成储蓄,而储蓄形成投资,这些投资在简单再生产过程被消耗于折旧中。而在折旧成本下,把上一周期的产品不足消费掉,但从这新的一个周期上看,产品又累积起来了。最后,这样的循环周而复始,简单再生产也得以完美无缺地维持着运行着。

当年分析时,心目中想当然地把企业所有者认定为是投资者自己。对他们来说,是有可能意识不到由储蓄投资保值效应而应该带回来的利息。但对于我们分析者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漏洞。

事实上,我们分析的是行业而不是企业,行业的折旧和企业的折旧并不完全相同。一个行业中企业有生有灭,新生的企业确实增加了产品供应量,但从整个行业来说,却可能恰恰弥补了灭亡企业的产品供应量。那么,新生企业投资者们应该从资本投资中获得利息收入,为什么企业主对自己企业的折旧投资就不能获得同样的利息回报呢?

这时出现的想法就与鲁滨逊意觉到借还粮种还有利息回报相似了。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这点思索中的漏洞,导致整个经济体系运行结果大相径庭。一种运行的结果总是停留在充分就业的最佳位置上;另一种运行结果会产生“富裕中的贫穷”——繁荣、危机、萧条、高涨的周而复始。

让我们看看按原来思路推导的过程和结果:

人们由储蓄转换成的投资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折旧投资,另一种是净投资。但这两类投资的回报是有区别的。对于折旧投资,我们认为没有利息回报;有利息回报的仅仅是净投资。用这种两分法来考察投资结果,则若干个循环后,折旧投资的利息回报总是为零,而净投资由于不断循环而累积,形成了投资总额,对应于它,回报净投资的利息也由于加总变成了总利息。

由于净投资的不断投入,生产规模持续扩大,在国民生产总值(GDP)的图形上,我们的“航船”一直航行在由折旧曲线和利息曲线所夹成的“水域”中(见图41)。当航行到达终点——由折旧曲线和利息曲线相交形成的渐近平衡点E处时,净投资为零,投资总额此时臻于极致而不再变化,则利息总额也就一成不变了。这时,整个经济体系运行状态就是我们再也熟悉不过的简单再生产。其后的所有循环过程和循环结果,应该与上图(图40)所揭示的行业简单再生产机理完全相同。

这样的结果是美妙的,因为它总是停留在充分就业的最佳位置E上!

图41

让我们再看看按现在思路推导的过程和结果:

人们由储蓄转换成的投资还是考虑分成两类,一类是折旧投资,另一类是净投资。这两类投资的回报不再有区别,都应该按相等的利息率来计算利息数额。但是不管经历多少个生产循环,折旧投资仅仅被用于维持简单再生产,它既无法像净投资一样形成新增的生产力,也无法由积累而形成投资总额,它的作用在生产最终产品这一端竟然“泥牛入海无消息”,在“外观”上似乎呈现为零作用。而源源不断的净投资,由于数量的不断累积形成了投资总额,对应于它,当然有利息回报。然而对折旧投资,不是也应该有利息回报吗?

在国民生产总值(GDP)的图形上,当我们的“航船”一直航行在由折旧曲线和利息曲线所夹成的“水域”时(仍见图41),此时此刻,由于净投资的持续投入导致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不仅能够支付投资总额(由净投资形成)所需的利息(我们称其为实物利息),而且,还能够回报折旧投资所要求的利息(我们称之为折旧利息)。可以知晓,这样支付利息的数量必然大于按过去思路推导得到的利息数量,因为它还包含了折旧投资所要求的利息。

当我们的“航船”一直“愉快”地向右航行着,生产规模的扩大就一直可以支撑这样的利息回报。只是当到达航行的终点——由折旧投资曲线和实物利息曲线相交形成的渐近平衡点E处时,净投资为零,投资总额不再变化,由投资总额决定的利息总量(实物利息)也就恒定了。观察可知,此刻经济体系的运行状态已然是简单再生产了。但是,值得注意的是,简单再生产过程仍然需要折旧投资来维护。大家都知道,只要进行一轮简单再生产循环,就必须获得一笔折旧投资的投入,而对应着它,就必须要有一笔折旧利息的回报。

让我们观察图41的E点,扪心自问下,这笔额外且必须回报的折旧利息从何而来?

问题的严重性更在于,简单再生产的循环是绵绵不断的,有几个循环,就有几次折旧投资,就需要几倍的折旧利息。

就是在此处,我们看到了与解决“出不清”市场时,有与货币转移结果相类似的单向累积现象。如果我们有办法源源不断地支付折旧投资的折旧利息,则经济运行还是能够停留在充分就业的最佳位置上,它还是一个美妙的稳定系统。

但是,如果我们无法源源不断地支付折旧投资的折旧利息,则经济运行会呈现怎样的行为呢?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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