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行人少

今天休假，准备买菜。

心血来潮，先去河边走一圈。

大多数在晚饭后，白天很少来这里溜达。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防护，空旷的河边显得尤为寥落。

闲走，吊嗓子，练水字，舞剑弄刀，群起广场舞，一概不见。

小船孤零零地缩在河边，一动不动，不复往日的悠悠荡荡，不再有人一边划着它，一边打捞水中杂物。

一圈子走下来，只碰到一个，中年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把自己包裹得很紧，低着头急匆匆地走过。不是漫无目的地散步，倒像奔赴一场重要的约会。

除此，偌大的公园，空空荡荡，天地开阔，仿佛一只气球，被撑到最饱满状态。

头顶的天空照旧守口如瓶，沉默着不发一言，没有一丝一毫的挂碍。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如果不是风摇树叶沙沙沙，会让人误会这一天一地已静止成一只密封的陶罐，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变化。

打脸来得很快。

一只野鸭噗嗤一下，贴着水面，泥鳅一样滑出去老远，就像小时候用石子打水漂，几上几下，弧度优美。

也许是孤芳自赏，被自己的舞姿陶醉了，野鸭子回过头来，又踮起脚尖来个凌波微步，翩如惊鸿。

一遍不过瘾，再来一遍，伴随着引亢高歌。

叫声吸引来另外一只野鸭，接下来的互相戏谑与打闹，使得沉寂的水面荡起一层一层的涟漪，不可遏制地向远处扩散。

我正盯着水面，“朋友啊朋友”一句粗糙的歌声，蓦然响起，又戛然而止。

我抬头，四顾茫茫，空无一人，这歌声犹如一块石子，凭空砸入河中，来无影去无踪。

收回目光，抬脚准备离开，“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

这是一首老歌，我听过很多次，原唱粗糙沙哑的嗓音带着天然的沧桑感。

再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南岸高大的楼房顶端，站在两个工人师傅，看不清楚他们在忙些什么，但他们的健壮与阳光，通过底气十足的歌声清晰地传了过来，并向四处扩散，寒冷挡不住，北风挡不住，树摇叶动都挡不住。

我相信，不止我听到，那些远远近近的人都会听到。

“他们Y过了没？”

这个念头，在我心中旋生旋灭。

他们高亢的歌声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