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别裁》213（季氏）｜学问的条件

        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这是教育与天才的关系，孔子说有些人生而知之，这是天才，上等人。的确有些人是生而知之，这样的人在中外历史上可以找到很多。比如，大的军事家不一定懂兵法，中国历史有传说，说宋代名将狄青作战，是“暗合兵法”。就是说他并不是习武出身，可是自然有军事天才，就是能打胜仗。而有的人，对军事上的学理讲得非常好，理论一套一套的，可是一打起仗来，却总是打败仗。

        大政治家也并不一定是政治系毕业的，只要人情世故通了，自然就可以了。所以不管文学、艺术哪个方面，都会有天才。孔子也不是读哲学系或是伦理系、教育系的；耶稣、老子也不曾读什么系。但他们的学问却是公认的真理，千古不易，都是生而知之的天才。

        其次是“学而知之”，学了以后才会；再其次是“困而学之”，遇到困难，经历了困境，才知道去学，自己勉强自己去学，规定自己要努力。我个人的经验，也许是个人的习惯不同，隔几天不摸书本，不看书学习，就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些人几天不打牌手会手痒一样。

        还有一些人，即使遇到了困难也不学，勉强订了个学习计划，让他去学，他仍然不肯去学，这种人就免谈为学了，只能成为下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