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做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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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3号，按照医嘱，我要去2楼内镜做胃镜。我活到50多，还没做到胃镜，人都说很痛苦。

根据我的体质，医生让我选择了无痛的。我以为无痛的就一点痛苦没有。

本来约到9点40开始做，我一着急，一到8点钟就去等。女儿也被呼叫而来陪伴。因为没亲人陪伴签字，医生是不肯做的。

好不容易叫到我的名。我穿上鞋套，躺在手术台上，之前祈祷的话语全没了。

就听见医生在说这说那。门口一个七八十岁老爷子拼命敲门，要求看在他年岁大的份上给他做胃镜，医生说他都正在做几天前预约的。想把他打发走，可老爷子不肯关门，一阵口舌。老爷子离开了，我的手术才正式开始。

医生让我做好睡姿，仿如在妈妈腹中的蜷曲状，然后让我喝药水，好比是蛑皇浆瓶子大小，不是很难喝，我把它一点点喝干净。

也不知喝完多久就不知道了，好比睡着，沉沉地睡去，很舒服，很溫馨，好像看到了春暖花开…这时就听医生叫我的家属，我觉得还不想离开，因为我的梦还没做完，还没有…

女儿进来，驾着我胳膊，我想她那么弱小，经得住我压吗？我试图自己走，可刚迈步，就差点倒下，原来脑子不是我大脑似的，医生让我抬脚，我才乖乖地被女儿拉着，走到住院部。

这段从门诊2楼到住院部B楼，怎么这么遥远？我看见女儿因吃力涨红的脸，心里好疼，如果不是我生病，她也不用吃这么大的苦？！

孩子，你别心生埋怨，那我若心生埋怨，我能怨谁呢？

难道能怨生我养我的娘？怨给我生命的上帝吗？当然不能。所以我不埋怨，你也不埋怨。

回到病房八病区十二床，我的头才有了着落，身体才得以安置。我试图咽口水，可觉得咽喉里阻得满满的，还有丝丝痛感。

怪不得医生嘱咐，两小时后才能进水，进流食，事实上，这时候自己想进也进不下去。

我依稀昏沉沉，头好大，很难受。女儿有很远的路程要上班，我请医生先推20亳升的催针，一会儿要小便，一会儿要小便，三次后，就不再那么多，催女儿快走，去上班。

其实，我心里不想让她走啊，但不能呵。

女儿帮我点了皮蛋瘦肉粥，我忘了，2小时过后还是不能马上吃瘦肉的，到了晚上也不能吃。

女儿走后，水挂完了，想起来喝点温水，可突然觉得不对劲，嘴里泛酸水，赶紧坐到垃圾桶边，以为会吐得稀里哗啦，想必是麻药过了，还好，没吐出来，只依稀觉得头好难受。又躺到床上休息。

告诉女儿和姐姐，我很好，不必挂牵。

关照他，不要告诉爷爷奶奶我住院的事。让他们以为我在上班就好了。

午后四点，终于完全清醒。再反思无痛胃镜前后，一场痛苦一场梦。

不知现在医院里还有没有"安乐死"，不然，那痛苦的病人岂不能瞬间消失痛苦，那该多好？！

无痛，也有痛。

人生本来一场梦。只愿梦中无痛苦。感谢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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