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

2017-01-15  本文已影响0人  9阅

 很小的时候,父亲去了一趟北京。我常常抬头望向天空,北京会在天上的什么地方呢?

  我出生、成长在一个偏僻的场矿,家的侧面有一条柏油马路,我常想这路会通向何方?每当我看见一条大路,心情便会豁然开朗,毕竟有一条路通向神秘的世界、谜一样的远方。

  第一次和母亲到了乡镇,见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五花八门的商品,尤其是摆在商场柜台里的小人书。央求母亲买了一本,我第一次知道了宋江,但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最后一页会对宋江进行批判,说是什么左倾或是右倾?

  再大了,知道了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叫襄樊的城市,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来到了这个城市。吸引我的是路边摊摆满了小人书,三角钱能够看一下午。小摊上卖的鞭炮,点燃后能幻化成蝴蝶的形状在地上打转。小虎队刚在电视里播放,满大街里的喇叭尽是他们的歌声。城市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高中毕业有幸来到了更大的城市省会武汉。两节车厢相连的公交、双层的巴士还有电轨公交,有单数开头的,也有双数开头的,更有三个数字开头的,一派车水马龙。车厢里人头攒动,终于知道什么叫“摩肩接踵”。公交里充斥着拐弯抹角的口音,“婊子养的”汉骂尖厉刺耳。有人问我,你是哪里的人?我说,我是襄樊的。他又问,襄樊是河南的吗?我一时无语。

  不过武汉的公交真便宜,一角钱能坐得很远。我们上学时,国家正在实行大小周放假制度,遇到大周时,星期五的下午就放假了。时间充足了,我们就开始在武汉的大街小巷游荡。记得第一次出门,我们本来要去黄鹤楼,然而分不清东南西北,南辕北辙竟坐到了汉口火车站,到了终点站,人们都离座下车,我们却在拼命地抢座。

  更多的时候穷游,我们会选择逃票的方式。当车厢像塞满了沙丁鱼时,售票员向我们高喊“买票”,我们学着武汉人的口音,憋着嗓子说“月票”。这可能是我学会的唯一一句武汉话。

  年青人总是充满了冒险的念头。曾经我和室友相约早上跑遍武汉三镇。繁星还在闪烁,我们便开始上路,古田四路、宝丰路、航空路右转武胜路、汉江二桥、汉阳古琴台、龟山、长江大桥,“白云千载空悠悠”的黄鹤楼便在晨曦中。

 那时,收音机是我们的枕边人。中午有刘红的《吉祥鸟》晚上有《关不掉的收音机》,音乐陪伴我们度过了一个个寂寞的日子。

  那时,我们常常出去闲逛的地方是航空路和武胜路。航空路地带繁华,武商、展览馆、中山公园都在那里。明星们一般喜欢在那里举办签售会。好像那英就在那里举办过签售会,不过我们只远远地看了一下拥挤的人群,并没有见到那英的尊容。记得有一年展览馆举办全国书市(第几届忘了),我们抱着“偷书不算偷”的目的去看看,拥挤的人群、眼花缭乱的书籍、严密的措施,我们只不过免费满足了眼瘾。武胜路那里有一个大型的新华书店,因而形成了一个文化市场,旧书、旧卡带正迎合了我们这帮穷学生。

曾经是多么希望能成为这个城市里的一份子,留在这里。暑假回到家里,寂静的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也看不见一个人,荒凉带给人的是一种落后和愚昧的感觉,与高度文明的城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然而我们终究是这个城市的过客。我们毕业之际,正是长江二桥通车的日子。我们相约混着人群走到合拢的桥面,见证这历史时刻,也为这段岁月留下一个纪念。

  我是清晨提着行李,拿着7.5元的学生半价车票的票根,离开了这个城市。开始在襄阳打拼,终于“洗脚上田”到了市区。娶了妻、生了子、买了房、开了车。襄樊也变成了襄阳,吃了一家一家的牛肉面,走了多少趟的长虹路和解放大道,1路和13路公交基本跑遍了整个城区,城市不大、汉江水清澈、空气也很清新,襄阳已经成了我的家,渗透到了血液中去。

  当我在高速公路上看到两个像竖琴的斜拉桥,知道就要到达武汉了。武汉那个大呀,一个小时仍在外环转悠,感觉自己像一个尘埃瞬间就湮灭在灰尘中,最终我们落脚在三环的汤逊湖畔。

  问修空调的小哥,说这里的房价已八九千,从这里到市内还得一个小时,再加上堵车,也得两个小时,回一趟家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人始终在和时间赛跑,哪来的休闲和从容?

  好在,我是这个城市的一名过客。不过还得感谢它,给了我一个多姿的青春,给了我眼界,给了我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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