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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阿黄

2019-08-24  本文已影响0人  王钧1987

阿黄是我的玩伴,它通灵性,就像它灵敏的嗅觉一般,它能从我的行为举止中,敏锐地觉察出我的喜怒哀乐,同样,它也会以它特有的方式陪我分享喜乐,它也会以它的可爱和温柔消弭我的愁云惨淡。

阿黄,是我抱养来的,从它刚与母体分离那一刻,我就快速地跑到了三公里外的小姨家,小姨家的大黄产子了,一共9只小黄犬,这些小黄犬全部继承了其母亲不俗的容貌,尤其是阿黄,是这九子夺嫡中的翘楚,它乌溜溜的黑眼睛透着睁眼看世界的灵动与智慧,它那还未风干的羊水在阳光的映射下,竟然成了一层美艳的凝脂,这让我不禁想起了贵妃的“温泉水滑”。

如果说,阿黄的颜值吸引了我的眼睛,那么,真正打动我内心的,竟是阿黄的知人解人爱人。

从蹒跚学步,到纵横奔跑,阿黄的成长总是有机地契合了我的心境,我喜欢看着它由小变大,我喜欢带着它仗剑天涯。阿黄没有一般同类的那种龇牙狂吠,它很温柔,就像七月的风、八月的雨;它很坚强,就像仲夏的热、隆冬的寒。它的生命机能在自然的“腥风血雨”中得到了抗挫性提升,它是我的勇士,它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从阿黄走进我的世界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跟我苦难的童年挥手言别了,或许,这就是一种精神的力量。

我出生在泽州县大箕镇一个叫上河村的小山村,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没什么本事,但心地纯善,从不与邻里相争和拌嘴,也从不抢出风头,或许正是没本事的缘故吧。父母在当地口碑很好。我5岁之前,曾过过一段稍微富裕的童年生活,因为父亲曾经在他的好朋友的帮助下在村煤矿的一角开了个矿口(可称之为“小煤窑”),在八十年代“乌金”最值钱的年代也赚了个小钱,然而,本性纯善的父亲终究还是被他所谓的沾点亲戚的“好兄弟”给狠狠地坑了,不仅曾经赚到的钱都搭了进去,而且还欠下不小的外债,我的童年生活也开始发生质的变化。

我没有玩具,没有新衣服,没有一切可以在玩伴面前炫耀的东西。然而,我却很懂事,我从不会向父母抱怨,我可以做到对我冷嘲热讽甚至大打出手的童年玩伴百分之分的容忍,因为,那时的我,有了刻在内心的坚强。

弟弟的出生给本就紧张的家庭增加了“雪上加霜”的色彩,然而,弟弟天性外放可爱,倒给这个拮据的家庭带来了无法言语的欢乐。我喜欢在弟弟熟睡的时候翻他的小眼皮,我喜欢拉着他那胖嘟嘟的小手在村里的小河床上玩耍,我喜欢看着他胖嘟嘟的小腿儿和小胳膊,我喜欢他的一切。

弟弟没我幸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没有穿过新衣服,包括过年。弟弟似乎比我更懂事,他不仅不会向父母抱怨,反而会以他的憨态可掬来怡然自乐。我跟弟弟的感情特别深,我清晰地记得在我九岁时被村里的大孩子欺负,年仅四岁(确切地说是三岁)的弟弟会抱起稍微大点的鹅卵石砸向比我大两三岁的大孩子,虽然他的力气根本就砸不到欺负我的大孩子,甚至会被一脚踢翻,然而,年幼的弟弟就懂得了用尽全身力气去保护哥哥不被欺负,这一点一直延续至今。

弟弟是个智商和情商都极高的人,中考那年,他数学满分,科学满分,英语不及格。本来,凭他的成绩是可以上晋城二中的,但是,当时高级技工学校的老师找到父母,说弟弟在高技可以免费读,并且可以保送上大学,同时还会签订富士康的定向就业协议。父母在征得弟弟同意后,为弟弟办理了高技的入学手续。其实,我知道,这是对弟弟极其不公平的。我知道弟弟内心深处是渴望念高中的,但是弟弟果断选择了高技,为了不让我有心理包袱,他甚至很乐观地对我说:“看,我一上高中层面的教育就比你先就业,到时候,你没生活费了,就跟我说,我挣钱供你。”那一刻,我的眼在落泪,心在滴血。

所以,后来弟弟病危时,我排除一切困难,甚至是对抗着阻力,不遗余力地去救助弟弟。因为,这是我的良心牵引着我必须这样做的,谢天谢地,弟弟从死亡线上回来了,我却因此,丢失了一个家,一个碗,但是直到如今,我都无怨无悔。

阿黄是和弟弟一样的在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它让我知道善良是人的本性,它让我明白了不含敌意的坚决是做事的准则。

阿黄,也在一次维权的路上牺牲了,或者说,是我和弟弟含着眼泪看着可怜的阿黄葬身于难以把控的人类“刽子手”的手里,阿黄走后,我有很久都浸润在感伤和怨恨的泪水中,那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衫,沾湿了我的记忆,甚至沾湿了我对人性的考量。

阿黄,我至亲的伙伴,愿你我来生再遇、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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