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花谢两无情
五月十五日,半下午的时候偶见一角蓝天。阴雨时不时尿一阵,天仍未放晴。夜里起风,温度下降。
时隔一个礼拜,丰渚园里荷塘没有大的变化,但也明显有生长。荷花开的朵数增加,有四五朵,七八朵。近岸有一株,开得精神。花瓣互依合围,颜色白里透红,瓣尖红色犹深,目之所及,确有立体感,宛若一盏灯。只是,它的茎杆有点细。
在荷花亭东一桥边,有一枝菡萏,青杆立于水面,圆锥形状,饱满坚挺,有一股雄风。
心不静,并不能好好的欣赏它们。
平湖水岸一带,有一棵紫薇开了。不日刚开,树下尚没有落花。
夏季开的花,不似春花漫处都是。在满眼绿色的世界中,开得十分鲜明。
脚步匆匆。因为不是休息日,心有牵扰。即使是休息日,也常是患得患失。以为只有长久不上班,才能改换心境。
桃梅园冈上的那棵凤凰树,草地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红瓣。但仍开得很美。不似圆通桥头的那一棵凤凰树,远远地看去,颜色淡了,像是不经连日的雨洗。
未尽的雨,无声飘洒。远方近处,湖山天地,绿色覆盖,愈见深厚。湖水与山一个颜色。草木葳蕤,越来繁茂。湖倒似见得变小了。
虫鸟啼叫声声,以为自己独享,其实不然,真正的主人是它们。
油然想出两句话,“红花点点江山绿,一湖烟景与谁争”?
完全是戏谑,解嘲。心情未置可否,或有些相似。
末一句,显然是套用。出自崔涂的诗《旅怀》。不妨找来再读一读:
水流花谢两无情,送尽东风过楚城。
胡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
故园书动经年绝,华发春唯满镜生。
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烟景有谁争。
雨下得大了。
白兰花谢落街头,一片片,被车轮脚步碾压。香气犹在。
一种不知名的树,直杆,旁生许多的枝桠,繁密的细叶,其间开许多的小花。白色。缀满枝头。风雨之下,树梢垂下来。地上尽是碎片。
开黄色小花的,是槐树吧。这种树印象中长年乱开,不大,与其说是树,倒似是灌木。开了谢,谢了开。不曾引人注意。花朵散落在浅水地面。
花儿原是美的,善的。然而,凋谢委落于污水尘地,任人碾压,便不觉得美,也不觉得善了。
心里一片哀伤。
初一、十五,不宜出门。这天,骑车昏昏迷迷,差点撞到小车,差点被人撞到。晚上回来,在卫生间摔一跤。脚下一滑,身体倾倒,一屁股跌在湿地。本能动作拿左手去撑,当时木木的。心想坏了:手腕骨折了。忙用力活动,庆幸无碍。
转夜班的第一个晚上,真叫一个难受。胃隐隐不适。一晚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困。但又不能睡。头没处靠,猛不丁仰后去,一跌空,脖子像要扭断。风呜呜一夜,有点冷。
人说做保安轻松。我要说,真他妈的不是人做的工作。熬夜,受气,吃猪食,不被人理解。如果说有上辈子,潦倒窝囊,真是上辈子做了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