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与烟草

阿爸是喜欢抽烟的

喜欢到哪里都带上烟筒

咕噜，咕噜

白色的烟半掩着苍桑的脸庞

阿爸不喜欢种烟草

他说等我毕业就不种了

种了半辈子的烟

也受了半辈子的苦

从前并没有什么交通工具

阿爸用的扁担挑烟叶

烟叶上盖了一层青蒿

大雨拍打着黑色的雨衣

雨水从帽子流到眉毛

又从眉毛流过胡子

在阿爸的笑容中凝固

烤烟房下

阿爸坐在木凳上

拿起银白色的烟筒

咕噜，咕噜

白色的烟掩住了沾满雨水和汗水的脸庞

雨衣还未来得及脱下

现在有了交通工具

烟叶叠在三轮赶艇内

看着阿爸和烟叶缓慢停在公路旁

透过前窗看见的是粗糙的双手

和爬满皱纹的脸

烤烟房装满了

天上银河月亮格外清晰

远方的村庄灯光逐渐减少

黑暗中阿爸拿起了烟筒

咕噜，咕噜

那一点亮光格外让人心疼

阿爸红着眼烤完烟叶

也曾在烟房住下

一杆杆金黄的烟叶

阿爸眼里充满了激动和希望

烟草成了阿爸生活的一部分

咕噜，咕噜

白色的烟掩不住岁月的疤痕

咕噜，咕噜

这声音竟让人如此伤怀

咕噜，咕噜

诉说着人生的笑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