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我的父亲是1949年2月,我们陕西省蒲城县解放当天参军的,初参军在第三军政治部青年干部训练班学习,一月后被分配到军后勤部粮秣科任会计。1951年元月,随志愿军暂编一团赴朝,在团后勤任会计。到朝鲜后于四月初调到四十二军,先后在四十二军后勤粮秣科,125师粮秣科,125师炮团财会股均担任会计工作,1952年12月部队回国后调到师营建会财运科,仍担任会计工作。于1955年5月转业到酒泉地区油脂公司,负责财会科工作。1956年冬,酒泉地区、县公司分开时调到县公司负责财会股工作,1958年3月下放农场劳动至1961年2月回陕西省原籍。
父亲在地区油脂公司财会科负责工作时,在行政会上给王根小(后来县公司的负责人)提过几次意见,到县公司后,王根小是公司负责人,成了上下级关系。1957年下半年反右斗争运动中,把父亲作为重点整,迫使父亲承认反党才罢休。还要求父亲承认污蔑党的政策,这还不算,别人说的话硬逼着父亲承认。父亲拒不承认,就给父亲处分。在处分结论上写道:“该李(我父亲)参加工作以来,一贯不满领导,不服领导”在填报材料时,父亲在本人意见格也填注了否认意见。
王根小还降了我父亲的工资,在农场被分到大黄沟煤矿背了半年煤,致使父亲患上严重浮肿病,行走都非常艰难。父亲向领导谈自己的生活情况,得到的答复是:“困难要自己克服,组织上没法解决。”当时父亲把自己的手表、皮大衣具已卖光。
妈妈是1955年天津支边青年,无任何原因,以精简为名(按政策支边青年干部不能精简),迫使退职。姥姥精神受了刺激,经常把四岁的我大姐锁在家里,自己在街上乱跑,致使四岁的大姐瘫痪在床。
我妈妈于1959年夏,在我大姐一岁三个月时,考入甘肃省交通学校,去兰州上学。父亲在农场不能回家,使大姐大病一场几乎丧命。
妈妈为了寻找职业求学,一去近两年,三个假期只回了一次家,父亲带着严重的浮肿病,还要照顾精神不正常的姥姥和瘫痪的大姐,根本无法上班,在现实生活环境逼迫下,按退职处理,让父亲回原籍治病。
父亲拿着700多元的退职费,除还了300多元的债,下余的不到400元。父亲发电报叫回妈妈,妈妈到家一看,家不成家,人不成人,再也无法上学了,在随父亲回原籍途经兰州时,痛心地退了学。
就在父亲回原籍的第二年(1962年),父亲的问题已由酒泉县给父亲做了甄别,结论是:“恢复名誉、恢复级别,补发工资。”但父亲单位一直未通知父亲,直到1979年落实政策,父亲才从档案上知道这件事,父亲当时问了人事股,问题纠正17年多了,怎么未见通知,人事股股长说,他也是1976年才调来的,不知道这事。
父亲找到当时的经办人,经办人说他是临时抽调搞甄别的,交给领导了,领导换了几茬,谁也找不上,1979年父亲才在党的落实干部政策的关怀下恢复了工作。
这是父亲的一段生活经历,虽然父亲离开我快五年了,可想起这段岁月,我还是能想起父亲的那伟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