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六月的杨梅挂在心头
对于温州本地出生的人我而言,我对温州没有太多的骄傲,可能是觉得整个城市的文化发展和经济发展都不是特别好。不过这几年开始疯狂的发展起来,不停的各种广场在温州的各个的角落诞生,小区不停地在温州的各个角落建设起来。有种恨不得把全国其他的城市超越过去的感觉。
在温州很多人印象最深刻的不仅仅是做生意厉害,还有温州夏天很热,冬天湿冷的天气。一到冬天整个人就会觉得潮湿,下雨的天气更加的潮湿,感觉房间的墙壁上都有水要溢出来了一样。很多人说东北的冬天是干冷,但是到了上海和温州这些沿海地区之后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冷,是冷到骨子里的冷,湿冷冷的感觉。就是穿几件衣服都觉得冷的感觉。
除了温州的天气和做生意让人熟悉之外,其实还有一种食物不仅仅是温州本地人特别喜欢的,很多其他地方的人都喜欢吃的,而且是很多人都喜欢吃的。也是温州的特长,虽然其他的地方也有。
这就是杨梅了。虽然现在还没到时间,还看不到它的出现。但是每到五六月份的时候,家家户户就开始上山去整理自己的杨梅树了,帮它们去除杂乱的树枝或者杂草,让杨梅在仅有的几个月里面可以长得更好。
我还记得我们姐弟几个除了过年过节之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去老家摘杨梅吃。
每次到了五六月的时候,爸爸就会先去山上帮杨梅做打理,一打理就是好几天待在山上,而我们只能在家里乖乖的等着他下山,如果运气好的话,爸爸打理完杨梅会给我们带来一些刚摘的杨梅给我们吃。
那一颗颗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杨梅,散发着诱人的红色,大小不一的躺在编制的篮子里。爸爸每次摘杨梅都会在篮子下面铺一层野草,摘满之后又会铺一层野草,说是为了防止杨梅快速软下来,也防止杨梅的汁出来。
我们姐弟几个就会端着碗排着队站在父母面前,看着他们给我们的碗里装好杨梅,然后一个个兴高采烈地端着碗上楼边看电视边吃杨梅。
基本我们开始吃的杨梅都是第一批还没红透的杨梅,一口咬下去是酸和甜混在一起的,有的时候酸的味道会占上风,但是还是阻止不了我们想要吃它们的心。然后就会一口口地把碗里的杨梅吃完,吃完了还会下楼和父母继续要杨梅,有的时候父母会告诉我们杨梅分给邻居家了,没有了。我们也只能乖乖的听话上楼去了。
当差不多要放假的时候,家里的杨梅就开始真正的红透了。如果这个时候上山的时候,你随时随地会看到路边一棵野生的杨梅树站在那里,树上结满了小小的野生杨梅,但是红彤彤的颜色还是很诱人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摘下来吃。
除了野生的杨梅,当你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的时候,也会碰到别人家种的杨梅树,树上硕大的杨梅一颗颗的挂在上面,一伸手就可以摘到。我爸爸和我们说过你如果想吃的话可以摘一颗杨梅吃没事的,但是如果我们要摘回家的话,他绝不会让我们碰别人家的杨梅树,毕竟是别人的心血。所以每次过去的时候他都会告诉我们哪棵是我们家的,其实到现在我也分不清楚哪些杨梅树是我们家的,因为太多杨梅树了。
在家里我们几个体质好的就数大姐和弟弟两个还有爸爸,所以他们两个每次去山上摘杨梅的时候都会爬树,我们其他人都只能摘可以够得到的杨梅树。其实我也试着爬上去,但是因为自己恐高,所以基本还是乖乖地在树下摘杨梅。每次看到那个陡坡我都怕我自己从树上摔下去,然后就滑到下面了,到时候不知是生是死。
大姐摘杨梅是我最敬佩的,她永远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或许是因为属牛的原因,她也是个对自己很严格的人,对我们小时候是各种虐。大冬天拉我们出去跑步,举行各种各样的手艺活动,颁奖活动。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下一秒想干嘛,一个活脱脱的天秤座女生。
记得印象最深刻,她爬到树上摘了一大筐的杨梅,后来我们几个集合的时候,我爸爸一直夸奖我姐姐,虽然她摘得慢,但是杨梅是最好的。又大又红得发黑,一口咬下去特别的甜。这个也是我一直以来嫉妒我姐姐的地方,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很好。
我们家有个杨梅树是当时我弟弟种下来的,从此以后每次到山上爸爸都会指着那棵树告诉我们,这棵是你们弟弟的。然后我们也看着这棵树从小小的树苗变成了一颗大大的杨梅树。但是我没这么轻易摘过那棵树,或许是爸爸说那棵树是弟弟的原因。
我记得自己吃得最疯狂的一次就是我爸爸摘了一大筐的杨梅放在我的面前和我说这里的杨梅都是你得了,你尽管吃。当时的我两只眼睛都发光,心里有种得到了宝藏的感觉。然后我坐在大伯家的门口吃着那一筐杨梅,从爸爸出去一直到他回来,我已经把那一筐的杨梅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烂的不能吃的杨梅了。我大伯一个劲地和我爸说我太会吃了,把这一筐的杨梅都吃完了。我当时听了不好意思的在那里傻笑着。
不过家里除了新鲜的杨梅,爸爸还会把杨梅制作成杨梅干、杨梅酒放在家里,他特别喜欢杨梅酒,每次客人来都会招呼他们要不要喝上一碗。我记得我喝过杨梅酒,甜甜的味道掺杂着扎舌头的酒味,然后我就再也没有喝过了。
被晒成干的杨梅会被用袋子装好放在家里的一个桶里,和其他的食物放在一起,然后要吃的时候就会放在锅里加点白砂糖煮上一会,捞出来放在碗里,一人一碗一个勺子端着就吃。有的时候是用刚摘下来的杨梅煮的杨梅汤,但是里面会有一条条的杨梅虫跑出来,我们只能忍着恶心把它们捞出来扔了。时间久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们有的时候也会趁着父母不在偷吃杨梅干,放在碗里撒上白砂糖就开始吃,晒的没多少杨梅肉的杨梅在嘴巴里分泌出一丝丝的甜味,我们也是想办法的咬着上面的杨梅肉,咬的差不多了才会吐出来。
爸爸很少把杨梅拿出去卖,基本都是拿来送人的。不过我们会和爸爸说让他拿出去卖,不要全部送人。记得长大有次去老家,我们碰见了卖杨梅的爸爸,那沧桑的身影站在眼光下特别的明显,脚边放着一筐刚摘下来的杨梅,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没有叫喊,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我们看到了就和他打招呼,然后他让我们先去老房子,等他卖完了就回去。有的时候爸爸很迟回来告诉我们没有卖出去,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我的心里都有些同情他的感觉。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老家摘杨梅了,大概有好几年了吧。但是杨梅的那种味道还有年少时和爸爸一起摘杨梅的时光一直都还在心头,还有杨梅成熟时那红得发黑的样子,甜甜的味道都留在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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