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巷子 ·卷六 | 忧伤篇 （17）
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青春~巷
一鸣惊人
1.
夏老师终于动身去了北京。
李想、夏雪、老刘和我都去机场送行，飞机起飞时，夏雪紧紧抱住李想，到底她也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一颗一颗仿佛都落到我心里去了。
我和老刘面面相觑，感觉像个局外人，见我无动于衷，老刘有些尴尬，只好摘下眼镜不停用袖子擦拭，只是越擦好像越脏，后来索性赌气一样地放进兜里，抬头仰望蓝天，湛蓝如海一样的天际，东边一片云彩被飞机急速穿过，留下一道细长的白痕，他的心情仿佛很沉重，我不敢乱说话，也装出一副探求未知世界的模样，李想挨着夏雪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她俩便嬉笑起来，眼睛盯着我，却依然在说起悄悄话，尤其是夏雪，小脸都红了，我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
“你在看什么？”老刘表情复杂地问道。
“天边那朵云彩，夏老师乘坐的飞机刚穿过去，尾部留下一道痕迹！”我张口随意应付道。
“扯淡，就会睁眼说瞎话，我们来时飞机尾迹就在那儿，你竟好意思瞎扯，真给我丢人！”老刘这个瞬间似乎变了，跟前段时间求我办事时大不一样，这属于明目张胆地过河拆桥，事儿办成之后他立刻不复“温存”，哪怕跟我敷衍一下他都觉得是在浪费精力。
“爸，你怎么这样说他？”夏雪听不下去了，我委屈地看着她，她很是不好意思。
“我这也是为他好，别人我才懒得说呢！你说是不是，恩？”老刘这是公然在威胁，我很反感他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却干着违背良心的举动。
“是的，刘主任对我的严格要求我一直记在心上，一刻都不敢忘。”
我立刻恢复我俩本来的师生关系，刘叔叔之类的如过眼云烟，老刘对我的态度很满意，我看不得他如此得意，立刻装出渴求知识的样子问道：“刘主任，这个尾迹云是如何形成的，原理是什么？”听我这样问，顿时老刘就楞住了，他或许从来就没听过“尾迹云”的说法，在他的脑袋里这个被称作“飞机拉烟”。
“这个问题你都不知道吗，太让我失望了！”
“爸，你就给他解释一下吧，正好我也想听！”夏雪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李想一直在笑。
“你把问题再说一遍？”我老实重复，只见其眉头紧皱，思考再三终于开口说道：“这个原理比较复杂，等周一下午我再告诉你。”
2.
我一脸郁闷地看着他，他的脸绷的很紧，立刻催促我们快走，李想冲我眨了眨眼睛，我只好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一直到学校我都没再说一句话，老刘也没出声，默默地回了办公室。
夏雪跟李想说要回家，眼睛也不看我一下，我俩重新回到了陌生人，我只好没话找话地问道：“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夏雪摇了摇头，努力笑了一下说道，“梁衡，谢谢你。”
她指的是夏老师去北京这件事儿，其实和我没多大关系，里里外外都是李想在帮忙，她替夏老师订机票、买行李箱，给她爸打电话联系车辆接送，不仅如此，夏老师去了北京，也是在李想爸爸公司里做事儿。
“别谢我，我也没帮什么忙，要谢就谢李想吧，其实——其实咱俩真没必要说‘谢’字！”
“咱俩也不需要！”李想搂着夏雪很真诚地说道，我也想如李想那样搂着夏雪，哪怕握着她冰凉的手都行。
“那我就先走了，感觉在这儿都有点多余！”我一脸悻悻地说道。
“你才发现阿，赶快走吧，坏家伙！”李想眼睛又笑起来，夏雪却转过身去，她这是不想看到我的表现，我只能黯然离开，陡然间心里堵得慌，觉得我俩真的是完了，连朋友都难得继续，这让我心里特别伤感，连心情都顺带着坏起来了。
3.
其实，老刘找我谈话的当天晚上，我就打电话询问夏老师去北京的事儿，我爸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久，我直接问他和夏老师到底有没有事儿，他说没有，我问我妈知道吗，他让我不要说，前后如此矛盾让我很搞不懂，老刘也不知脑袋是否真的进了水了，这是打算让夏老师羊入虎口吗，我发自肺腑地同情他，但一想到我妈则更加心乱如麻，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跟我爸离婚，这些我从未想过也不敢想，但层出不穷的念头正如一个人的阴暗面，光天白日下无所遁形，天一黑就不知从哪儿全都钻了出来，在人心里生根发芽，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让你时刻惊惶不安。
我不知该去哪儿，该找谁去说这些，李想一直陪着夏雪没时间，蕙子休息直接回家了也看不着，韩佳倩，韩佳倩好像找她爸妈要生活费去了，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就乌云密布，我还得小心地安慰她，后来我曾让憋哥去干这事儿，他则一脸不爽地说道：“饿死我他么都不去。”
“无论怎么说，那是你爸，不为自己考虑，韩佳倩总不能不管吧？”
“我担心个毛线，我妹不是有你开导的吗，我操哪门子的心，哼！”憋哥大言不惭地说道。
“不是，可谁他么开导我啊，你这样让我感觉压力很大！”我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
“那你就让韩佳倩自生自灭吧，反正你脚踏几只船，也不在意。”
“滚蛋，懒得理你。”我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他却在后面大笑，笑的我毛骨悚然的。
4.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也变得多愁善感了，这样一想立刻让我心惊肉跳，我向来都是个乐观派，这种状况很不正常，此刻我特想找个人打上一架，借以缓解一下压力，可总不能无缘无故拽个人就揍一顿，然后说一声“不好意思，打错了”，我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好在再过几天篮球联赛就要开始了，老吴让我们调整好状态，我和黄俊相视一笑，老吴这是话里有话地让我们做好打架的准备，四月柳絮飘飞的季节里注定是要染上一抹血红，如夕阳返照池塘，水里的金鱼血一般的来回游动。
老刘到底也没告诉我尾迹云的原理是什么，我也懒得问他。
周末晚上我和黄俊一直在体育馆集训，老吴脸色很不好，晚自习结束，体育馆呼啦涌入一大群人，他们都是过来看我们打球的，可我们却被老吴骂的狗血淋头，S中有足够多的篮球爱好者，去年高中联赛因为一些学校暴动，因此没打成。
大家憋了两年了就为等这一次机会，甚至不少高三学生也过来了，黑压压一群人，个个饶有兴致地看我们挨骂，黄俊捅了我一下，我转过脸就看到了蕙子，李想、韩佳倩、杨琳都在，连夏雪都躲在李想的后面，我心绪复杂地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尔后便把目光投向韩佳倩，黄俊也愣住了，我没好气地小声骂道：“看个毛线啊，小心眼珠子飞出来。”
“不是，韩佳倩染发了，这妞儿现在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我仔细一瞅，还真是，黄俊不提我都没注意。
“我就喜欢她这放荡不羁的样子。”我被韩佳倩魅惑的笑容所迷惑，这丫头正搂着蕙子冲我微笑。
“哟，能别恶心吗，我他么快受不了了，我决定追求韩佳倩，你别拦着我。”黄俊大言不惭地说道。
“有能耐你就去追，看她搭不搭理你。”
“你心里难道就不吃醋，妈的，韩鑫在那儿比划什么呢，是在嘲笑我吗，还有陆羽，装什么深情款款，真恶心？”黄俊气的开始语无伦次了，其实韩鑫确实挺招人烦的，他正做出各种猥琐的姿势想逗我俩发笑，陈然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挨批，陆羽倒是无动于衷，只是眼睛里全是杨琳，李想和韩佳倩同时搂着蕙子，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们。
5.
老吴愤怒的目光似乎可以喷出火来，他站在我们面前犹如一座丰碑，我们不得不仰视他。
“从现在开始，死神一组、二组分别进行淘汰选拔，落选队员暂为候补！”他冷冷地看了大家一眼，我们都有些莫名的紧张，所谓的一组、二组，就是按高一、高二两个年级进行划分，现在开始选拔参加联赛的的队员了，几乎所有人都感到热血沸腾。
我和黄俊相视一笑，我俩早就知道肯定得走这过场，今天晚上是身体素质及基本功选拔，无非就是老三样——原地纵跳摸高、一分钟自投自抢、全场快速运球上篮往返跑，这些我们都已经熟视无睹了，黄俊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要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发光发热，如太阳一般照耀着她们——我可爱的女生们，N年以后，S中还会留下我的不朽传说！”
“好吧，但愿你腿不疼，不然你就真的流芳百世了！”黄俊踢了我一脚，自从断腿之后，他就落下一个病根，简直谈腿色变。
“有我在这儿，你丫还想流芳百世，真不要脸！”烧饼哥一脸鄙视地看着黄俊。
黄俊看到他感到特别憋屈，我看了想笑，烧饼这家伙独霸S中篮坛已经太长时间了，为此S城到处流传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号称“打遍十三中无敌手”，意思是S城十三所中学他盖压一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如此丧心病狂的话语他都好意思说出来，自然引来无数的挑战，不过烧饼确实厉害，来S中第一天老吴就把他内定了，他身高1米九零，弹跳力极强，脚上犹如绑了弹簧一样，风车扣篮玩的很风骚，来S中不到一月就火了，号称文斯卡特复生，我们都叫他“特二”，他嫌这个名字不好听，因此自称烧饼，有时我喊他炊饼哥，他总是满脸愤怒地说道：“你才炊饼，你丫武大郎的个子，也就只能泡到潘金莲了。”
6.
这句话让我很受伤，黄俊听了也气的直想撞墙，刚来S中我1.84，这两年缓缓长了不到两厘米，黄俊稳稳跟在我后面，总比我矮一点，为此他故意把头发留长，长发直立就能比我高了，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他曾非常气馁，夜里睡不着觉时总是偷偷摸摸地观察我，后来我踢了他几脚后他就转移注意力了，经常在陈然倭瓜一样的个子上找回平衡，时间长了，甚至还有点莫名的优越感，然而一个寒假过去，陈然旱地拔葱一样个头蹭蹭上去了，他却只长了一厘米，此时陈然已经跟他一般高了，他心有千千结，却丝毫解不开。
对于身高，初中时我曾幻想超过一米九，直到看到李想，我就彻底断了这个念头，李想刚来时1米68，穿上恨天高刚好到我的眼睛位置，因此压根儿我就不想长个，可它还是慢悠悠地冒出一点，让我一度很是沮丧，李想曾笑着说她心中理想的男生身高是1米84，当时我正好1米84，为此心花怒放，后来长高了两厘米我便觉得不自在，好在她也长高了两厘米，我越发迷恋上她。
烧饼哥曾干过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开学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跑到学校外面的打印店，花了两百块钱设计了几十张宣传海报，上面印有他极为风骚的照片，左手托着篮球，右手嚣张地指着前方，嘴里冒出一串极具挑衅的字眼：“篮球场天生就是我的地盘，不服你就来！”下面还留有他的QQ号，极具冲击力，他花了两天时间贴遍S城各个篮球场，又花了一天时间把各个中学扫荡了一遍，然后坐等仇人到来。
那段时间，每到了晚上，他都骑着自行车去各个地点查看，有的海报上写着：“孙子，别嚣张，把你虐杀在摇篮里。”语气蛮横而又霸气，海报很完整，没人撕下，只是平添各种文字，甚至有人在上面写着：“我要把你打得恢复原形，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南天霸都敢挑衅！”
说实话，我在S城呆了这么多年，真不知道南天霸是谁，我只知道南霸天，据说是个恶棍，也不知真假。
果不其然，无数志士仁人向其发起了猛烈的挑战，当然他们自然不承认这是挑战，而是用诸如“虐杀”、“消灭”的字眼，球还没打，两方人马已经火药味十足，当时我还不认识他，黄俊领教过他的手段，却一直不承认烧饼厉害，然而看到外校人员已经很嚣张地杀过来了，他自然义无反顾地站在烧饼哥身后充当一粒芝麻，后来我告诉他真相，他气急败坏地骂道：“妈的，原来是这孙子主动惹事，我白替他出头了。”
“呦，感觉你比烧饼还厉害。”
“反正比你强！”黄俊大言不惭地说道，我转过身懒得搭理他，他表情很复杂，似乎还在思考烧饼哥为何打球比他厉害，这对他内心造成极大的伤害。
7.
挑战的结果让烧饼哥名满天下，可以说他的名声是踩着诸多人的头颅传播出去的。
那帮外校学生黯然离去，被迫接受这个屈辱的事实，而社会上的一些闲散人员，比如南天霸，自此变得异常低调，凡是烧饼哥出现的地方他都主动退避三舍。
烧饼哥以其强悍的实力，证明了这一届新生以他为王，其实何止这一届，他真的是打遍十三中无敌手，虽然S中老生不承认，借口高三功课多、压力大，不值得和他比试，其实我和黄俊都清楚，他们玩不过烧饼，也不知烧饼是怎么练的，据说他就是靠这一特长才进的S中，要是看成绩，他比黄俊还差一大截儿，就他那可怜的分数，能上三流学校就已经很不错了。
挑战风云结束以后，烧饼哥在S中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他个子本来就高，人群中显得很突兀，看谁都是俯视的目光，仿佛芸芸众生已不在他眼里，这种睥睨一切的态度竟然让很多女孩儿痴迷，她们说就喜欢他的这份潇洒，高一我曾跟夏雪提起过烧饼，她却满不在意地说道：“烧饼是谁，在我心中，你是最完美的！”
“谢谢，我感动的都要哭了。”我特别喜欢她一脸娇痴的模样，至于她究竟为何我还真不知道。
进了校队后，老吴一直拿他当宝贝一样看待，黄俊很看不惯，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真看不惯他那副熊样，牛什么，有本事比谁成绩好？”
“好吧，你丫脸皮可真够厚的！”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他的成绩比我好吗，我每门功课都可以高出他几十分！”黄俊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说这些是想证明什么吗，没啥用，看到旁边那些花痴女孩儿没，人家欢呼、呐喊甚至尖叫，都是为烧饼疯狂的，你和人一比，毛都不是。”
“操，我怎么那么不想听你说话。”他把脸转向一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后来他一见烧饼打球就觉得气馁，我问他怎么了，他气愤地说一听那帮女孩儿尖叫就感到绝望，这让其觉得自己很没存在感，我安慰说他在我心中还是特别重要的，他则眉毛一挑，一脸鄙视地说道：“求你别恶心了，还他么在你心中——求你把我给放出来了吧，我害怕！”
8.
老吴让烧饼替他测试，黄俊不满地问道：“凭什么每次他都不参加测试，这不公平！”
“因为人家是队长，当然，最重要的是人家有这个实力。”听我这样说，黄俊不再搭理我，轮到我俩测试的时候，烧饼面带微笑地站在一边，黄俊憋了一肚子气，总感觉烧饼在嘲笑他，他心态不稳定，没我分数高，但还是顺利通过了三项测验，李想在远处使劲给我们加油，我对她们挥手，黄俊一脸纠结地揶揄道：“你丫能不能别这么风骚，都他么测验完了还招个毛线的手，招魂呢你？”
“我乐意！”
“呦，也就李想那几个傻丫头给你加油，看看其他人，有谁动一下嘴唇我甘拜下风。”黄俊心理扭曲地讽刺道。
“你这是在刺激我？”
“我刺激你怎么了，有本事扣篮给我看看，就你那半吊子水平，哼——”
黄俊又开始犯浑了，我气不过脑袋一热，从烧饼手里抢过球，鬼使神差如有神助，一个绚丽的扣篮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完成了，整个场子沉默了三秒钟，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呐喊声，韩佳倩的声音最刺耳，隔那么远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一脸挑衅地看着黄俊，他嘴上不服地说道：“你丫有本事再扣一个，真他么见鬼了！”
“多谢你刺激我，不然我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有这一历史时刻，从此我和你就不是一个水平的了。”我心里特别兴奋，这还是我第一次扣篮，简直前所未有的兴奋，带给我的不仅仅是欢呼和呐喊声，更重要的是我自己心灵的震动。
烧饼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篮球队不少人个子比我高，可今天我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虽然侥幸成分居多，可毕竟是成功了。
9.
老吴很欣赏地看了我一眼，丝毫没有因为我的突发奇想而生气，他宣读了今天测验通过的名单，然后很潇洒地离去，烧饼冲我吹了一下口哨，立刻就被一帮女孩儿给围了起来，看得出他很享受这种感觉，黄俊则很郁闷地说道：“看来你参加联赛已经板上钉钉了，操，我可怎么办，你一个、烧饼一个，只有三个名额了！”
“别灰心，至少你属于候补梯队的。”我安慰道，他一脸无语地盯着我，然后抱着篮球就跑出去了，蕙子跑过来，满脸兴奋的样子特别迷人，她激动地简直说不出话来，还是韩佳倩洒脱，拍着我肩膀装作爷们儿一样地说道：“看不出来阿，今天你可真风骚！”
“你才骚——”突然我就说不下去了，李想满含深意地对我笑，我不敢看韩佳倩，她好像也意识到了，脸立刻红了，蕙子很自然地接过我衣服，依然浑然不解，陈然则满脸无奈。
“什么时候会这一手的？”憋哥一脸羡慕地问道。
“今天！”
“滚蛋，我受伤了！”
憋哥拉着韩佳倩气冲冲地离去，李想冲我眨了眨眼睛，我们一起出了体育馆然后各自散去，我四处找夏雪，可是没看到人，可能事先溜走了。
杨琳诱人的身体被陆羽紧紧的挡住了，韩鑫气愤地对我说道：“你看陆羽那猥琐样，就跟别人多爱看似的，不是，杨琳现在成他私人财产了？”他对陆羽抽他一巴掌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因此每天都要骂他几次。
“韩鑫，你回去吧！”
“你这是赶我走吗？”他看了蕙子一眼，嘴里蹦出一句“见色忘义”后就黯然离开，蕙子拉着我胳膊，柔柔弱弱的样子很让人心疼，见我看她，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别看我，这样让我很紧张。”
“看到你我才紧张呢。”她偷笑了一下，黑暗中我亲了她一下，滚烫的脸颊让我瞬间失神。
“不许这样，别人都看到了。”蕙子紧张地像个老鼠，我一把搂住她，她抗拒了一下，但终究还是靠过来，我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心跳，这是她第一次看我打球，我感到莫名的快乐，至此我才意识到今天的举动与其说是和黄俊置气，不如说是为了蕙子，她给予我力量完成以前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心里有些吃惊，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习惯蕙子很温顺地跟在我身边，她像是我的影子一样不可分割。
我俩绕着操场走了好几圈，黑暗中蕙子一直在笑，我觉得奇怪，她踮起脚尖在我耳边偷偷说道：“我看到黄俊了。”
“阿——”
“他在那儿——”
蕙子指给我看，这孙子正在费力起跳，我知道他在干什么，无非也想扣一次，我今天的表现让他很有压力，看着他如弹簧一样一遍一遍来回在篮筐底下上上下下，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黄俊好像听见了，立刻大声骂道：“梁衡，你给我死出来，大爷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练球了。”
我拉着蕙子一路狂奔到宿舍楼，她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说道：“我还想笑！”
“我也是！”
“那我还是回去笑吧！”
“好吧，黄俊要是知道你这样，非得气出病来。”
“不要逗我了，我快忍不住了。”她如此纯真让我很想抱着她，她却一把推开我，看我不高兴，又凑过来说道：“别这样，真的有人！”她紧张地看着周围，我朝她眨了眨眼，她的脸竟然红了，转身就跑开了，我一直看着她消失，百无聊赖地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正准备回宿舍时，忽然蕙子的脑袋又露了出来，在晕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睛是如此清澈，就那样看着我，双手扶着墙壁，身体侧出一点，忽然间我心里仿佛涌现出万种柔情，特幼稚地想永远这样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