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煮酒话过年——黄酒

2018-01-29  本文已影响0人  李妍鸿

入肚三杯愁自去,诗情却借盏中来。

乡音此聚文朋醉,字字无声再登台。

                      ——李妍鸿

      应约稿,今天写写黄酒,七八岁时,看到好端端的一口缸,被钻个小孔,插上口径2公分的竹管,奶奶这个酿造师就开始登台耍手艺,袖口两褊,围裙一扎,酿酒的架势列起来,还像那么回事!一双小脚,蹬蹬来,瞪蹬去,那会全家好像只有她是大忙人。

      记得奶奶把一捆麦秸杆压在缸底,铺的秘密实实,然后装入她精做细制的高粱和其他粮食,还有神奇的酒曲,一并装好压实,包上厚布。终于可以悠然打坐,问奶奶是干嘛,说是酿酒。我小的时候,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看个究竟,什么都想弄清楚。

    我打心底佩服奶奶,一个旧封建折磨过来的小脚女人,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我问她这酿酒手艺是从哪里学得?她说跟我外太学的,那时候她老姊妹三个,她数老大,因为家里穷,没钱供她读书,自小便学做家务,做针线活儿,罪没少受,钱没多花。看惯了穷的没吃没穿,习惯了缺衣少戴,一对银镯子便是奶奶贴身的最值钱东西,有东西都在爷爷跟前。

      但是我的记忆中,奶奶不怎么做饭,最糟糕的一次做饭,却是整个厨窑烟熏火燎,呛味四溢。我婶子进来端盆子朝灶台前泼水,由于浓烟密布,看不清,给奶奶泼了一身。奶奶也顾不得衣服湿透,忙前忙后,妈妈也跟着打火,火是被浇灭,灶火前的柴禾都成黑碳色,大案板底也烧焦一层,也没见她做的针线活,她经常是吃饱就打凳子坐门口丢盹,令人奇怪的是,奶奶坐凳子上丢盹一辈子,却从来没跌下来过,就这么坐到老,活脱一尊坐佛。

    奶奶酿着她的酒,一遍遍讲着她的故事,我就是没记得黄酒需要酿多少天。我不感兴趣她的故事,只期待酒成的那天。奶奶说不能急,发酵时间不够,天气温度不够,酒曲不好,原材料不好都影响酿出来的酒味。所以每次酿出来的酒味道都不同,做了一辈子,也不是拿住的做,这么难,怪不得不是村里那个老婆婆都能做,越发佩服她。一副很老道的样子。

      好不容易等到黄酒酿好,奶奶搬来一个盆子放在酒缸下面,拔掉那个缠着布的塞子,一股酒香扑鼻,橙黄的液体自管口汩汩流出,我迫不及待伸一个指头,沾一点放在舌尖,香醇可口,没等奶奶来及品尝,我占先啦!这可是先前跟奶奶学得,她尝过后说还行,比去年好多了。老爸该有福啦,过年回家有好酒吃了,小时候不盼秋收,只盼过年,过年爸爸单位就放假,老爸回家,我们就有兰州糖果吃,其他孩子直到长大都没见过的那种里面夹着梅花型圆柱式的糖,还有水晶点心,织有金线的新衣裳也不是老区衣裳的风格,

    好久奶奶才接满一盆黄酒,刚端起来放到案板上,我又取一下个大腕,舀了一些就喝,奶奶说要用黄酒壶烧开,再加几粒糖精更香了。我对糖精不怎么感兴趣,源于温泉二月二唱大戏时,妹妹要妈妈烧一桶开水,放一些糖精在里面,带两个杯子,李彦贵卖水开始。我肠胃不好,喝了胃酸。所以,我宁愿喝苦一点的黄酒,也不愿喝加上糖精的,原汁原味不改本色才好,才能体现真正手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奶奶不再酿酒了,我们再也喝不到自家酿的黄酒,却记忆犹新,想到自己那会太小,都没记住那黄酒的具体详细做法。想想也是,人常说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我连奶奶那盆子粮食怎么做的,都不知道。主要是不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原因吧,每次只看到奶奶准备好的东西。我又怎么能记住做黄酒的详细流程呢?好可惜,奶奶这老手艺慢慢地就这么失传了。

      我不是李白,一日三醉,也不是李清照,“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但是偶尔遇到好酒总会品上一杯,那都是老爸爱喝酒,在他熏陶下,我们姊妹都喝酒,只是我的量最少。老爸有好酒,哥哥经常给我们姊妹拿出来品尝,如果我不喝,他就说尝一杯吧,这是好酒!但是老爸还是爱喝黄酒,一个专门烧黄酒的酒壶,都快成文物了,还保存着。好像过年没有黄酒就感觉不像过年,围炉煮酒,听雪话年,有黄酒才有年的气氛,过年一家人坐一起,回忆过去的日子,讨论着现在的生活,我们盼着孩子长大,老爸憧憬着他的孙子外孙子一个个早日成家,虽说兄妹们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只要健康平安,老人才心安。

作者:李妍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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