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那些破裂的声音和愈合的过程

2017-12-30  本文已影响0人  何在先生

我喜欢我自己身体里破碎的声音,和愈合的过程

——那些悲喜交替,那些交替的过程里新生的秘密

甚至,这无望的人生,也是我爱着的

因为你在远方挥动手的样子

如同一道命令  叫万物生长

——余秀华 《我们爱过又忘记》


当我沐着2017年最后一个工作日的煦暖阳光,敲下本文标题的时候,耳边回响的,是余秀华那些动人而丰盈的诗句。

遥想去年今日,饮了一场大酒,决了一个大定,而后踩着黎明前的黑暗回家,慷慨激昂地对依然在书桌前等我的亲爱的家人说,此去路途莫测,许多艰难并非当下所能虑及,但不想继续过一眼看到老的日子,所以还是决定去闯荡。彼时并不知道,此后一年,会有很多的疑虑近乎天问般在心里起起落落,比如我是谁,比如什么是创业,比如创谁的业。

显然,世界并非如我想象。这趟并没有被安排归途的旅程,未带给我更多的物质回报,反而带给我太多的思想冲击。于是这一年的光阴,有时海阔天高,有时惊涛骇浪。是故或高声放歌,或静默于心——惟无声处有惊雷,而岸上只闻歌声。

再回望来时,对创业的种种憧憬,以及寻找内心安静之人共事的初心,在今天看来仍高度疑似不肯世故的托词。而装了一肚子不合时宜的江湖豪迈、拖着家中老小来“创业”的我,一年里华发多生而始终表色青青,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想说的话,却猝不及防地闯入理应闭嘴的年纪。面临的,是陌生的地方和崭新的团队:内部磨合是戳心之痛,进击市场是无言之苦,坚持对动辄十数条机动车道号称永不堵车的道路方案说不究竟是仇视小汽车还是价值守望至今存疑。再加上,家庭分离、父病子啼、无数次的彻夜不眠,所有这些放在一起,我显然并不善于处理。

于是,我大病一场,并且一度恼羞成怒。

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屡屡发问。时间藏好答案的那个地方,却始终未能抵达。

所以每每提笔,笔下总摇摆不定,向左走是“早知如此”,向右走是“事已至此”,怎么看都透着人到中年的犹疑。

后悔吗?当然不。

“但凡不能杀死你的,最终都会使你更强大”。所以面目可憎的中年人会对愤怒的少年说:创业过程里,那种看不清未来的迷惘,陌生个体相互的适应和磨合,以及几个阅尽繁华的中年人为区区几万元的项目进账欢呼的戏剧感,诸如此类细致的体验后面,都共同掩藏着尖锐的痛和快感——它会让人上瘾。

何况晋江特殊的城市形态,城乡共生的空间秩序,十居其九的民营经济,占据市域用地面积三分之一并持续在以大园区模式扩张、而偏偏对信息物理融合系统触感迟滞的传统工业布局……所有这些空间特质,无不在散发着神秘的魅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面向诸多不确定性的空间技术究竟有多大的能动性?如此这般,福厦高铁之设泉州南站于晋江,便如静水投石,以其区区二等站之体量,撬动了城市战略的再思考。城门之外,GDP力有不逮的大数据之曝、城市间的战略资源之争,各自蹄声密集。

而那些在寒夜里破裂的声音,正在转成拔节之响。亲友师长的叮咛,终将变成玉珠坠盘的动人音符,继续伴我,信马由缰地,游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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