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丑与绅士(1)

2018-02-21  本文已影响19人  饥饿艺术家_1992


文/饥饿艺术家

    我是谁?大概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人问我吧。光是看看我硕大的鼻头,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谁。

    我这个鼻子真是硕大,我不用刻意去观察,仅仅凭余光就能看到这个红色、紫色、白色——管他的,我总是随意装上一个鼻子。因为我的工作就是制造冲突,用奇异的外表,用身体的反射,表情的放大,去制造冲突。

    哪种冲突?

    当然是违背本能的冲突,谁会看到一个大洞还昂首阔步的做下去呢?谁会被蛋糕糊一脸还兴高采烈吃下蛋糕呢?谁会一屁股坐进大炮当人肉炮弹被轰得老远呢?

    哦,我才不是博取同情,我只是向你解释,不,是向你炫耀,我是一个制造冲突的大师。

    我是哪里人?

    你是在问我家乡吗?

    说实话,我的家乡不值一提,平时都看不到人,我是说,看不到邻居,只有月圆的时候我们才会出现,倾巢而出,做一些你永远不想知道的事。

    哦,对了,我的家乡就像是沼泽,不不不,我的家乡就是沼泽。

    与其谈论家乡,我还是更宁愿和你说说我去过哪些地方,哦,不,我不该开这个话头,这样下去会和民谣一样没完没了。

    当然不会是见多识广,我只是在不同地方不断做一些同样的事。

    你看他,门口那个,从我来这里起他就发入场劵,天知道他发了多少张出去,指纹都磨没了,反正我们是知道的,他有一次拿到工资,立马就把钱像发入场劵那样一张一张发给客人,而且毫无察觉。他对方块形状的纸制物全部这样习惯性的发给任何人。

    你再看那个人,正在给小孩捏气球的那个,他可以用气球捏帽子,捏小狗,还会......哈哈哈哈,他只会在私下捏那个东西。

    你看他手法无比娴熟,肺活量惊人,干瘪的胶套一吹就成长条,然后灵活地打结——那打结的方法我到现在都学不会。

    只不过气球那种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实在无法忍受,所以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如果可以的话,我见都不想见他,每次看到他,我就在他身上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他就是那个胶套做成的。

    他的趣事很少,我只知道一件,大浓妆下的他好像很好看,我听他们这么说的,他曾经也有女友,有一次,哈哈哈,他直接把那另外一种胶套,哈哈哈,像条件反射一样,吹起来,捏成一朵花。

    哦,我吗?我可不愿意和你谈我的丑事,虽然我们的工作就是刻意做丑事让你们发笑。

    你说这算不算戏剧性的冲突?

    所有人,都尝试不出丑——当然这不可避免——而我们却是刻意为之。

    大多数人吧,我还是相信人性的,看到别人有难,绊倒,被打,被蒙眼当做飞刀的人肉靶子都会帮一把,扶起或者阻止某种行为,但到这里,我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下面的人会无比期待,直到最后成一片笑声。

    不不不,我才不是批判,我只是说这种行业的戏剧性——不幸和欢笑同时并存。

    哦,看看你担忧的眼神,你不用担心那个被蒙着眼,裆下有气球的观众,才不是托,他,那个飞刀好手,会走到他身旁用手捏爆那个气球——看,对吧,这个表演我看了5万遍。真是空练了一身手艺。

    因为这个手艺,我们都普遍认为他有种神奇的力量,能让墙上长出水果。

    3秒内削完水果,把苹果往天上扔,飞刀出,砰一声,快刀穿过水果插进墙面,我们每次都让他第一个演出,这样他就可以早早进入休息室去百无聊赖,他一无聊就要玩这个把戏。

    我们演出结束后就会看到用飞刀和果液画成的山水画。

    其实,说实话吧,我挺怕他的,每次看到他用刀在水果上刻笑脸,我就头皮发麻。

    哦,我们还有个无心插柳学得的技能,我们的后台很黑,想要用肉眼找出还没有熟烂的水果很难,所以我们个个嗅觉灵敏。

    好了,我得对你说声抱歉,轮到我上台了,你还没看过我的表演吧,其实也没什么看头。

    不过,如果幸运的话,表演结束后你没走远,那时,我会在人群中找到你,我会问你,也会回答你,同时也会听听你的答案。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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