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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也有故事系列(之九) 天籟一曲信天遊 ——口弦女孩兒湯康

2017-05-25  本文已影响21人  443dc3a6113b

天使也有故事系列(之九)

天籟一曲信天遊

——口弦女孩兒湯康敏的故事

汤康敏在达人秀舞台上

湯康敏的故事是我撿來的。真的,是撿來的!

要講清楚撿來這個故事的原委,不把兩岸和平小天使20周年紀念活動文藝演出的整體策劃說一說是不行的。

在結束不久的兩岸和平小天使20周年紀念活動中,兩場文藝演出是重要的內容:一場是在北京大學百年講堂紀念大會上的文藝演出,另一場是與中央電視臺中國文藝欄目合作錄製的專題節目。而後者因為要面向全國和整個華人社會,所以要求更高。

在策劃之初,我們與兩場演出的導演就展示兩岸和平小天使才藝取得了共識,但在採用何種形式問題上卻存在著分歧。我把手邊掌握的小天使才藝情況提供給導演,綜合分析起來,器樂的居多,聲樂和舞蹈的也有。導演先否定了舞蹈,說舞臺條件和時間都不可能安排獨舞;聲樂也因導演的堅持而被否定。結果只剩下了器樂。就已有的情況看,有揚琴、古箏、琵琶、竹笛、葫蘆絲、二胡、中阮,另有兩隻長笛,臺灣過來的小天使還有小提琴和電子琴或鋼琴可以加入進來,但是,怎麼樣可以把這些器樂的個體連在一起呢?

紀念大會的翟導演與我很快找到了答案:用兩首曲子把這些樂器串起來,《月亮代表我的心》以西樂為主;《茉莉花》以民樂為主,輔以獨唱,曲終時合為一體。於是紀念大會文藝演出的問題解決。演員練就是了。

但電視臺的那場卻不那麼簡單,用器樂串燒的形式每人各自展示一段,顯然不著邊際;重新合作一首曲子,更不現實,關鍵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供我們消費。怎麼辦?導演已流露出要捨棄這個節目的想法,而我卻執意堅持著。

又是幾天過去了,還是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我的焦慮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因為節目定不下來,我們就沒理由請小天使來京參加活動,領導也不會批准,畢竟當初確定的原則是人選根據節目需要而定。而曾經徵詢過意見的那些小天使則迫不及待,一個個不斷打來電話詢問,畢竟他們也涉及到請假、訂票和自己的假期安排等等方面。如此這般糾葛在一起,真的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真該感謝臺灣企劃人協會的程綠苓小姐,是她的一封郵件為我解了圍,她在郵件中提示我:“日前,中國達人秀節目有位上海小天使湯康敏表演口弦才藝,表現相當優異,希望可以找到她一起參與20周年晚會表演。”信中還說,“湯康敏本為上海市少年宮小瑩星藝術團團員,現為中醫藥大學研究生。”那天是6月13日,距離我們活動開始已經只有二十來天了。

是如獲至寶,還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當時的心情。因為我看過幾期節目,也知道上海衛視的“中國達人秀”在國民心中的分量,能參與其中的都不是一般泛泛之輩,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有我們的小天使曾在其中一逐高下。我迫不及待地我打開了網頁,點開了中國達人秀的視頻,找到了湯康敏的條目,僅在百度視頻她的名下竟然就有1200多個條目,看來我真是孤陋寡聞了。

點開一段視頻,我著實被震撼了……好一個清秀端莊大方靚麗的女孩兒,好一個中西音樂的結合!湯康敏把一個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的樂器——口弦,運用得如此嫺熟,而且把民族音樂與西方的搖滾樂完滿地結合在一起,視覺與聽覺上,都能給人以很強的衝擊力。這不正是我期待的嗎!

我馬上撥通了上海市台聯林戎的電話,說明了情況,請他們協助聯絡並邀請湯康敏來京參加活動。由於一些原因,我手邊掌握的第七屆小天使交流的資料非常有限,我會曾經參與過那屆交流的同志有的已經調走,有的不幸離世,只能借助於地方台聯的力量,這也是我們一貫的作法。我覺得很有把握請來湯康敏,於是,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中央台導演,導演聽過看過後也似乎找到了感覺,打算以湯康敏的口弦為主來一曲《信天遊》,讓其他小天使器樂伴奏,這個器樂合奏的節目就有了。

我興奮著,心裡挺火實的。哪知第三天,上海林戎來電話,說校方不同意湯康敏參加演出。我像是兜頭被澆了一瓢涼水,覺得挺受打擊。我要來了上海中醫藥大學統戰部部長的電話,想直接聯繫。電話那頭,部長以學習緊張推脫,說是湯康敏的導師不同意。後來瞭解到的情況是,由於湯康敏出名後,各種商演邀約不斷,校方為保證學生的學習,能擋駕的就擋駕了。

校方的意圖我能理解,但仍很鬱悶,我們又不是商演,邀請湯康敏是有特殊原因的,你校方和導師是否徵求了她本人的意見呢?我敢保證,湯康敏一定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了她不但不會拒絕,而且會很願意參加的,我對我們的小天使瞭解,我有這樣的自信。但是,我卻沒有辦法找到湯康敏的聯繫方式。

台湾妈妈和汤康敏在台北告别时

那些天,我同中央台的導演是熱線聯繫,這個訊息當然要及時回饋給她。導演遺憾地告訴我,如果湯康敏來不了,這個節目肯定不能上了。我堅持讓導演再想想別的辦法。她表示理解我對小天使的這份感情,但為了保證節目的收視率,只能捨棄了。

我更鬱悶了,還有別的辦法嗎?燜了一天,我把這個消息返給臺灣的程綠苓,一則告訴她我們盡力了,另外希望她想想還能提供什麼線索。綠苓給了我一個在北京大學讀書的楊同學的電話,說這個同學曾在臺北接待過第七屆大陸小天使,同湯康敏一直有聯繫,讓我找他要湯康敏的聯繫方式。

這個線索我當然不會錯過。馬上撥通了楊同學的電話。楊同學答應回宿舍找到後把湯康敏的電話短信給我。放下電話,我又振作起來,就像行夜路看見天邊現出了一抹亮色。我想像著與湯康敏通話的情景,相信她一定會爽快地答應,並保證會說服導師和學校的。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是上海林戎打來的。他告訴我,上海中醫藥大學徵求了導師和湯康敏本人的意見,同意湯康敏來京參加活動;還說,湯康敏已經拿到了我的聯繫方式,會同我直接聯繫。

您說我是不是在坐過山車?心情忽起忽落。我慶倖自己心臟還夠結實,否則還真承受不了。

電話又響了,聲音甜甜的,是湯康敏!她告訴我,從導師那裡知道了是小天使的活動,她跟導師說別的演出可以不參加,小天使的活動一定要來。這一點同我預料的一樣。另外,她說,學校要利用假期到甘肅偏遠地區義診,也是一次難得的實踐機會,最好可以兼顧。我詳細瞭解了她的時間安排,及時徵求導演的意見。喜出望外的導演作出了如下的安排:報到日湯康敏先到北京入棚錄音,次日去甘肅參加義診,三天后義診結束,再回北京參加中央台的那場演出。如此算來,她將捨棄在北京大學的那場演出和在北京的部分活動,但能保證參加這一場,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接下來的一切便都在掌握之中了。節目定了,人定了,各位小天使來京的票也訂了;根據導演的要求,湯康敏的那曲《信天遊》及時佈置給了參加演出的小天使們,讓他們提早熟悉,提早練習,來京後再合練。

湯康敏來京的那天,我由於太忙無法分身,特意安排一位北京的小天使志願者到機場去接。像是打仗一樣,他們從機場帶著行李直接就去了軍藝的錄音棚。幾乎是同時,還有三位元需要錄音的小天使也在。完事後幾個人一起過來報到,我和六七個先到的小天使在餐廳等她們。

人群中我一眼就認出了湯康敏,乾淨、純潔,甜甜的一張臉,笑起來雙眼像兩彎細月。她也認出了我,一聲老師,叫得我好熨帖。互相介紹過,大家坐下,辛苦了一天,幾個孩子都餓了,看著他們圍在一起吃飯,就像看著自家的孩子一樣親切。

汤康敏在演出后同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在一起

晚間,湯康敏過來報帳,我們有了第一次長談,讓我對這個上海姑娘有了更多的瞭解:她其實是個非常傳統的年輕人,由於父親酷愛民樂的緣故,她順從父親而學習口弦,登上達人舞臺也是為了彌補父親因條件限制未能學習民樂的遺憾,一圓父親一生魂牽夢縈的民樂夢。單此一點,就讓我起敬。現在的獨生子女,很多人慣以自我為核心,尤其在人生道路的選擇上很少想到他人。“爸爸,今天我在舞臺上完成了你的夢想,你開心嗎?” “爸爸媽媽,你們可以放開緊緊拉著我的手嗎?我已經長大了。”這是湯康敏在達人秀舞臺上曾經哭著說過的話。她獲得了2011年中國達人秀第6名!我相信她的父母當時在台下會非常欣慰。

要知道口弦這種樂器已瀕於失傳,演奏時要把那個金屬簧片放在口腔深處,所以又被稱為“喉嚨口的藝術”,聽眾在欣賞悠揚的樂聲的同時演奏者也面臨著小小金屬樂器被咽下的危險。當初為湯康敏是否要學習這門藝術,家裡還曾發生過一番爭論,學習過程的諸多艱難也可以想見。但是湯康敏卻經過五六年刻苦不懈的努力把它掌握並承繼了下來。她還通過了樂理高級、民樂嗩呐吹奏十級考試。表演時可以口弦嗩呐輪番演奏,而且並不需要把口弦從口中取出來。

我看到了湯康敏長長的藝術業績單:從12年前起,就開始了演藝生涯,曾經應邀赴港演出;隨國務委員吳儀、外交部長唐家璿赴法國巴黎參加申博演出;參加兩岸和平小天使互訪演出;為歡迎金正日來華訪問演出;為陳香梅女士八十大壽演出;為招待宋楚瑜演出;為招待連戰演出;還有上海市政府的國慶招待會演出,赴北京參加五十五周年國慶招待會演出,為APEC會議演出,為世界文廣傳媒投影招待會演出,為招待各國駐上海領事迎春會演出等等。2004年曾獲得全國首屆青少年藝術英才大獎賽金獎。 2005年又獲得“北京2008”全國青少年兒童才藝展評活動金獎。有如此豐富的演出經歷,難怪站在舞臺上,湯康敏會氣場十足,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用軍旅資深音樂人汪老師的話說,“這孩子,站在臺上可神氣了!”

看看她擅長演出的曲目:《百鳥朝鳳》、《正月十五鬧雪燈》、《黃土情》、《打棗》、《小放牛》、《抬花轎》、《拉呱》、《京劇蘇三起解》、《山村來了售貨員》、《眾手澆開幸福花》、《牧民新歌》、《雪蓮花》、《駿馬奔騰在千里草原》、《今天是個好日子》,個個都是我愛聽的(其實我也有個民樂情結)。

讓我對這個孩子刮目相看的是,她並沒有憑藉藝術特長選擇走藝文道路,而是憑實力考入了上海中醫藥大學學習中醫,現在已經是在讀研究生二年級,專攻針灸推拿專業。她說,自己從小身體不是特別好,學中醫可以醫己醫人;而且上海中醫藥大學有一個藝術團,也可以參加文藝演出。於是,那晚,我們又多了一個中醫的話題:談望聞問切,談湯頭百草,談《黃帝內經》,談辯證施治……  後來,我才知道,她們幾個小姐妹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誰有個不舒服都會請教湯康敏,而她也當仁不讓,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而且真像個醫生似的秀過幾次針灸,據說效果還真靈驗呢。

湯康敏按計劃完成了在甘肅的義診,準時回到了北京,大家又爭取到一天的合練時間,7月8日,器樂合奏《信天遊》終於上場了。燈光炫目的舞臺上,口弦由湯康敏主奏,激昂高亢的聲音在演播廳響起,幾位伴奏包括林甜的二胡,別珍麗的琵琶,張潔的揚琴,李小船的葫蘆絲,李霽帆的笛子,也都發自內心地演奏,每一個人都把老師指導的藝術表演展現了出來。加上三位電聲老師的烘雲托月,整容甚是齊整。衣著靚麗的湯康敏霸氣十足掌控全場,不時還與其他演員做著眼神的交流與互動,調動著全場的節奏。一曲終了,掌聲四起。成功了!

演出結束,眾人湧上舞臺,互相祝賀,兩岸的大小天使都簇擁著我拍照留念,當然也少不了湯康敏。此時此刻,我又有了“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的感覺。

臨別那天晚上,湯康敏來與我告別,我又好為人師地說了許多勉勵的話,湯康敏都一一記下。她拿出一本書送我,是《艾條裡的養生經——圖說艾灸》,在書的扉頁上,寫有這樣一段文字——

閻老師:

這次的活動很成功,真的很感謝閻老師可以讓我參加這個活動,讓我可以重拾十年前的夢想,可以再次見到十年前的朋友。這份情感是如此珍貴,今天這感人的場景我會永生銘記。

借此機會願閻老師身體健康,家庭幸福。也祝和平小天使的活動越辦越精彩。

學生湯康敏    2012年7月8日

湯康敏就是這樣一個惹人憐愛的女孩兒,聰明、好學、謙虛、得體、有主見,而且孝順父母,尊敬師長,有了這些品質,再加上過人的才藝,儘管人生路漫漫,我相信她都能“信天遊”!

活動結束之後,湯康敏回上海幫助我聯絡第七屆小天使並整理出一份表格寄來,這讓我很感動;之後她曾經又來過一次北京,是陪導師參加一個國際針灸學術研討會。她約了李霽帆一起來機關看我,讓我覺得很親切;7•21北京發生水災,湯康敏發來短信問候,讓我感到很溫馨;9月10日那天下午,我正帶著臺灣作家在雲南香格里拉號稱小布達拉宮的噶丹松贊林寺參觀,突然收到湯康敏節日祝福的短信。教師節已經有28年了,這是我在教師節裡收到的唯一一份祝福。

撿來一個故事,撿來一個節目,同時也撿來一個學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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