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归期未有期,三年缘尽来生续
是谁会在这里骑马?
蹙眉,开眸。眼前只是迷雾一团。
远处有一人一马,缓缓而来。
“谁?”我小心地问了一句。那人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走着。
我是怕极了,小姝刚刚见我执意要坐在桥头,便去给我拿披风。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是谁?”我又问了一次,身边安静到我说话似有回声,甚至能感觉到我的声音在颤抖。他还是没有回应,我不知是他走路极轻抑或是他本就不是人……
我低头攥着手,只盼小姝赶紧回来。但他已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莫恼,是我来晚了。”他的声音也极轻…
“柳……柳郎?”我抬眼,真的是他!他依旧是白衣翩翩,只是面容消瘦了不少。我想给他一个拥抱,哪怕他还没更衣洗尘。
只一动,我便感觉身体在往下坠。
“夫人!夫人!”是小姝的声音。
才发现原来我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是啊,我病了很久了。柳郎,也走了很久了。
“水……”连声音也变得这样无力和沙哑。
喝了一点点,便再也不想碰了。大夫说我是思虑过度,肝气郁结。但我又怎能不想?自桥头一别,已是三个年头。但书信几无,也从不托人带话。一人独守空房,漫漫长夜,除了想他,我又还能做什么?
“夫人,您这几天的气色好了许多。”
“他不回来,我再好又有何用?”
“夫人您别多想,少爷很快便回来了。那天老爷收到了少爷的书信,上面就说了已在归途!夫人要撑住啊!”她很激动,怕我不信。
“信呢?”
她没有再说话,其实她和我都知道,柳郎怕是不会回来了。
“莫再哄我了。”
她没有说话,轻轻吹凉汤药,送到我嘴边。
若他回来,我再也不使小性子了。我想拉他坐下,听他讲路上的风景和人情。我绝不怪他回家有多晚,只怕外边有太多莺莺燕燕,让他停住了归来的脚步。
三变,你能回来,我就很欢喜……
突然胸口一闷,喉间似有锈气。未等我细想,便将喉间之物连同汤药一起吐出。
褥被也染上了一朵朵娇艳的血花,我怔怔望着我吐出的血,再也无力支撑身体。若不是小姝在旁扶着,怕是直接摔下床去了。
小姝也被吓着了,着急忙慌地去喊人。
躺在床上,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身体仅剩的一丝力气渐渐的被抽离,煞人的冰凉也从脚底慢慢往上爬……
这房间的一切,都有他的影子。他没回来,我还舍不得离开……
只是……柳郎,这一生,我等不到你了……
眼眶滑出的泪,带走了身体最后的温热。我也无力再睁开眼睛,再看一眼他曾睡过的位置。
外面还在慌乱,有很多声音,但都与我无关了。
三变,这是我为你流了最后一滴泪。
若有来世,你我再相遇,可否再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