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火

2019-10-22  本文已影响0人  漪叶子

听老家老人们常说:过火了,就重生。与红烟有关的故事,我们都说,一晃就是一辈子。

——————————————————题记

时间一晃,离伯父过世已有二十来年。脑海里关于他的记忆少之又少,感觉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古怪的人。一个永远喜欢穿蓝布褂的中年人,一个不结婚主义者,看起来永远都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小伙子。家乡的老话:化火归天,天命如此。当所有的存在经过火,化作一缕尘埃的时候,生命应该是浴火重生最真实的写照吧。

突然被姑妈这么一提,突然想起了九岁之前的一些零碎的事情来,外婆总说缘薄是上辈子及的福分不够所以无福消受这辈子的福气。那一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自然是没啥概念的了,更何况那几年家道中落,母亲早逝留我一女,时间就像春天的燕子一样往北一飞,我们也跟着姑妈家的猪一样长的肥膘,那之后,父亲在我印象中的记忆自母亲走后回家的日子也是寥寥。之后,我记忆里的七岁,父亲还摊上一些的事儿,具体是什么我们都不想再重回充满噩梦的一段时光。父亲一生的憾事也许是丧妻之痛,女儿孤苦飘零,更痛的是连自己家中唯一的长兄离世都回不来,这件事也是父亲一生中的痛事,家里也少提了。父辈们打小就失去父母双亲,所以每一个亲人的离世就像是挖心的疼吧。难受是归难免的,最好是像我一样什么记忆都没有那才叫干净,回想起来就当作是丢了一件心爱的东西。所以,面对别人的疑问,不必过于的在意那些疤痕,或是忘不掉伤疤结痂的某个时刻。回忆都那么痛了为什么还要拿出来,撒上烙印,或是揭疤撒盐呢?以前抗拒的事情现在确是觉得理所当然的变成大人世界里的模样。其实,在我这里应该是另外一个世界。上了年纪的人总会想很多事,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境遇。无意听了班里一学生的故事是曾相识时站在原地的我那木地发觉这世界怎么会这么小,境遇会如此之相似。我们都是这世界馈赠的最美的烟火,看着实习指导在一旁倾听开导,我们都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你怎么了?我讲得如此令人感动?”,指导轻声道。“没事,有点”,我埋下头,偷偷地擦拭眼角的滚烫的苦水。瞬间,家里的所有东西像电影默片一样排好时间顺序在我脑海里一一浮现。这时,我不由得想起了伯父,也是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身体存在这么一根刺在刺痛着我的神经。

今年十月初,刚好是国庆长假的好时光。家里的打来的电话终于冲破了内心想保存的一点残念。听说堂姐的家公因为酗酒坠田埂身亡,因为一些复杂的关系得过去帮忙,还因为表妹出嫁的我不得不赶着回家去,正好可以回姑母家帮忙晒晒谷子喂喂猪打打下手。最大原因是想回家陪陪弟弟妹妹,自从继母出走后他两个突然变得沉默了许多,作为姐姐的这些年都为了赚钱谋些生活费冷落他俩心里自然有些过意不去。再者也想着让咱姐弟几个人生里少些遗憾。我都这个年纪才发现自己越来越吃得消这人间的人情世故了。伯父生性嗜酒如命,合着父亲一生也像一个酒瘾子一样,才有了我那灰色的童年,影响着弟妹的成长轨迹,从此断送了他美满的后半生。以前多想自己可以有魔法,将可以拯救这世界所有的悲哀,特别是酒酿下的所有罪过。它们都不应该伤害无辜而年幼的灵魂,不应该残忍地侵蚀所有孩子的童年。至于父亲,年过半百了多说不益,我们作为晚辈、子女的尽量得尊重,包容,开导,理解与关心。此生薄凉,已然是为谁疯狂。

“都烧了吧!”姑母哽咽而又沙哑的小嗓门,憔悴的,单薄的身子哪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该有的容颜。最后,族里的几个大哥只留下了伯父谋生用的工具过火————一箱零零碎碎的木匠工具。现在,一时之间不知道那些灵巧的工具的名字,长大后偶尔听姑母提过几次,时间久了也就记不住普通话应该叫什么。我想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们都会忘了侗语里咿咿呀呀的音韵一切都归与其尘土。一生注定是要为家中两位兄长操心,只觉得自己命苦不由得两眼泪水汪汪。到底过去大伯是多么的惹姑母不高兴,一点惋惜不舍的感觉都看似单薄。姑母也总说与兄长缘薄,接二连三的噩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活。遗憾,就是不停的·失落,让泪水和汗水交织过后求而不得的心酸,天堂有我们暂时到不了地方。

十几年都过去了,我依旧没长高。身边的老人也越发得矮了,脸色跟发色一样愈发苍白。只是老家的那块地还和以前一样,板着身子匍匐在原地,等待我们的初心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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