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奇思妙想

【上帝的礼物】(上篇)

2018-12-19  本文已影响19人  文若修
【上帝的礼物】(上篇)

                          一、想念上帝

    一个闷热的夏日,在六七点的档口,忽然被一阵不知哪里的野风吹得杂乱晦暗,街上的车拼命地睁着疲惫的眼睛,时快时慢地穿行。

也许闹市之所以被称作闹市,是因为这里鱼龙混杂,老的少的,壮的瘦的,高的低的,强的弱的,穷的富的,快乐的,悲伤的,欣慰的,失望的,幸福的,痛苦的,多彩的,单调的,阳光的,黑暗的,温暖的,寒冷的,如此总总,参差交错,晃人眼眸。

也许从丛林深处,抑或自云水脚下,再或来自长空碧端,忽然的,没由来的,一个穿着白色纱裙、散乱着及腰秀发的女孩,光着脚丫慌张而又趔趄地跑到这块繁华的街市。

她一边拼命地往前跑,一边不住地往后看,突然她重重地跌在地上,洁白的裙子上渗出了花一样的血迹,但是她似乎没看见似的立马爬起继而慌张地往前跑……

他们有没有追来?求求你们,不,不,不!……她不是那样的,可是谁能理解她?他们都不相信她!他们只听他们听到的,只看他们看到的,而——无论她对着他们怎么大声地喊着“不是那样的!"却没有人去听她的解释,即使她的声音最后因为哭腔过于嘶哑,眼睛因为眼泪过于浮肿,脸因为被风吹得太久过于疼痛,手指因为拼命地抓住门边而被扯红……

没人相信她,她泪眼朦胧,最后无助地站在原地,望着“母亲"愤怒厌恶的脸庞,望着以前亲爱的人们失望轻蔑的神情,她急了,哭了,心痛了,然后等流出的泪冰凉得可怕时,她的心也像一块蛮荒,寸野不生混沌凄凉……

她没命地跑着,她怎么也不能接受她以前深深爱着的人们一下子变得这么快,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于是她想逃离,逃离她本想赖在的那个温暖的地方——可是现在它一点也不温暖了,他们的话语如冰棱般冰冷,如针端般尖锐,如刀口般锋利,让她觉得如寒流轰然袭来般寒冷……

但尽管她跑得逃得再快,她的眼里耳里脑里却愣是充斥着膨胀欲破的声音般,胀得她好痛好痛,却是怎么跑也甩不掉——

你这个没人要的婊子!

勾人魂的狐狸精!!

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地把你这个婊子样的人引进家门……

她深深地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母亲"时,她当时冲她笑得多么地灿烂,一个劲儿地夸她漂亮,可如今……一句"狐狸精"就把她狠狠地关在了门外,一句“婊子"就重重地结束了她与她之间曾经那么亲密的关系,一句自诩的"湖涂"就把之前她们所有的美好全部抹去……

真是个没心肝忘恩负义的崽子!

哎呀呀,这个女娃子要不得……

啧啧啧,白眼狼啊这个孤毒子……

怪不得会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原来是这个德性!

    当她被“母亲"连拖带爬拽地往外拉时,她跌过身却看见大妈大叔们都带着一股鄙夷的眼光看着她——

忘恩负义!

婊子!!

孤毒子!!!

亲人的谩骂声,街坊邻居的指责声,从无形化为有形,汇聚成一个个耳光,一根根棒槌,一阵阵雷声,源源不断,欲拒还休,恍若一条条恶狼虎豹般四面袭来,凶猛异常、迫人心魄……

突然,一道白光照射在她的长发扬起的脸上,她空洞的双眼还没来得及聚焦,就恍惚被一股重力推送到了半空……

那一刻,她不知道是应该悲伤还是欣喜,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脱感——

别了,我亲爱的人们,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拥有一个长长久久的家,因为那里有善良伟大的上帝。

——她相信上帝绝对是公平的,一定会给单纯的她一个温暖的家。

——她也不得不相信,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去哪儿了呢……

她落地的一刻,从车里赶出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之后,救护车的急切的叫嚣弥漫了一整个天空。

【上帝的礼物】(上篇)

                        二、上帝在人间

窗外是一片碧绿得像就要摇曳出珍珠来的荷叶,有时,有几只白鸽淘气地飞过降落,不小心打翻了那荷叶,总是会惹弯了某人的眉眼。

一个正值桃李年华的女子坐在靠窗的画板前,长长的头发像一幅泼墨,飘落在洁白的皮肤上,冬日金子般的阳光洒在她的头上,却只是能看到她秀挺的鼻梁,但当书桌上的屏目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衬衫、声音一听就非常的有质感的身影时,她的整个脸便迎向了阳光——

她的视线先似沉吟般的在面前的画纸上停顿一秒,然后再慢慢地把头转向左侧:

瑰华的舞台上,他坐在舞台左侧上的嘉宾席上,迎着设计师、明星、主持人与台下成千上万的观众不自主地投来的脉脉敬意,他镇定地不紧不慢地发表着他的“真见”:

“尘微,你今天的衣服让我们见识了职场上女性柔软的一面,优雅柔美其实本就是女性与生俱来的天性,我觉得不管时代怎样变化,女性都不能把自己最原本的品质丢弃。”

他的眼睛里像盛着撒满阳光的湖水,声音磁性温柔,让人不由地沐浴在他如春风般的气质中。

设计师尘微特地真切地以自己最得意的一件披风为由请求他收下一件作礼物,他迟疑了一下便禁不住盛情来到台上,黑料红边的衣着披在这个一米八的英俊男子身上,挺脱清俊间,多了几分柔情肠回,更彰显了这个系列衣物的质感。

台下,掌声雷动,眼波流转,尘微激动地蒙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旁的主持人也看得愣住了双眼。

或许她们都在诠释一个词什么叫“成熟男性的魅力"。

“他”——便是她的叔叔,是她的结束者,也是她的救赎者,抑或,她人生的开荒者。

她不可能忘记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虽然那时她那么着急地去找她的上帝。

——“叔叔,你为什么要救我?!”

“叔叔,我不想活着,我会牵累人的!”

她明明在深浸的安稳的睡梦中看见上帝朝她伸向了温暖的双手,他紧紧地握着,快要把她的手骨头握软了,她从来没有感受到那么有温度的手那么执着地握着她…

她想着,大概是上帝吧,这个人一定是上帝!她要跟他回“家”……

可是一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满眼微蓝的病房,在她身侧坐着一个模样陌生的,但紧握她的左手、向她投来紧张而明亮的微笑的男人时,她的冰凉的心先是一下融化了一角,但不下一秒,她感觉到了不安——

“叔叔,你为什么要救醒我?!”

“叔叔,我在这个世上只会连累别人的…”

“叔叔,我是个多余的人……"

她是这个冰凉的世界上多余的人,没有人会要的人,家都没有一个的人,而他——为什么还要残忍地从有上帝的那个温暖的世界把她拉过来呢?

为什么?她依旧在内心里反复着问自己,为什么…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屛目上谦逊优质的他,绿色的颜料像眼泪一样滴在她灰色的线衫上,耳边却像圣音般地响起他的话——

“小朋友,你还小,没有人觉得你是多余的,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你变得优秀。”

她至今也可以回想起他说这句话的神情,那般温柔理解呵护,像是一缕阳光,清新温暖而又充满无限前进的希望。

“优秀",在出车祸前,她是何其地想变得更优秀,又是何其地努力去变得更优秀,何其地拼命地去做到优秀,可是,最后她又是何其悲怆地瘫累着身子被“妈妈”打、被街坊骂、被路人唾弃着走向下一刻的毁灭呢?……

想起过往,她的眼里便不由得泛起泪水,心里苦水由于太过烫热搅起阵阵涟漪。

她本已不相信“优秀”这个词的,也觉得它离她好远好远,

远得她看也看不到,远得她都没有信心去相信她能够有朝一日可以与它同行,但当看到、想到他融融的期待的目光时,她感到她的心里忽而缓缓地升起一面坚挺的旗帜。

【上帝的礼物】(上篇)

                      三 、上帝的女儿

       

    这是一个海边的城市,这里满眼自然的绿色和大块大块安静的蓝色与屏目那边——他所在的喧腾夺目的五光十色看起来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她在安静自然的这边,而他在热闹缤纷的那边……当然,她好像好久没见到他了。

    12月31日晚,因为第二天要放假,她在学校的画室画到天黑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家。此刻她正抱着一大本画有些恍惚地走在如琥珀般氤氲着光芒的街灯下,大概是车祸后落下的病根,一用力过猛就感觉头晕嗜睡……

学校到家里的路不过三条街道的距离,但她却感觉好长好长,视野越来越狭窄,身子越来越重,脚步越来越软……当一束明亮的灯光从远处射来,她终于瘫倒在高耸的铁门下。

一刹那间,从车上急切地下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箭步般地跑向她,脑里飞快地闪现过几年前那个熟悉而又惊悚的场景,然后飞一般地抱起按开铁门冲向公寓内。

公寓里辛妈正准备着饭桌,听到动静,一抬头看见郑少抱着阿璧一个径儿地上楼。

好久,这个木质的楼梯都没有这么有生气地震动过,辛妈看着他们已进屋的身影和还有余震的木梯怔了怔,忽又回过神来莞尔了一下。

此刻,若大的房间里,郑玺抚摸着阿璧的脑袋,一脸疼惜,问身后的辛妈:“我不在的时候,阿璧经常这样吗?”

声音隐忍而真切。

辛妈叹息着,“这孩子心切……”

本来郑少是安排了老辛每天上下学接送她的,但她有时为了完成自己规定的任务,总是在学校待很久,然后打电话要老辛可以不用来接她下学。当然老辛不知道她的身体,还以为小孩子要自己自在地一边逛一边回家呢。

洁白如月的灯光下,他握着她的手,定定地说:“我既拿下了领养她的资格,一定要保她一生平安。”

阿璧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五点。

不甚清明的自然光下,她缓缓地察觉,她好像……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这——是叔叔的房间,她怎么糊涂地走错房间了?

她想着,正要撑起身来,被子上有一件黑色的大衣——隔着半寸的距离,她闻到了一股纯净的香气,身子在半空中迟滞了一下,然后起身,拿着大衣向床后的沙发走去。

在冬日不甚清明的凌晨,一个男子微屈地睡在不甚长的房间沙发里,他静静地闭上了他那湖水般明净的双眼,却丝毫不能影响他周正的五官所散发出来的英俊帅气,反而,比平日里增加了一份亲近感……

他回来了,她清楚地记得他已经有九个月零八天没有回来过,而她也有九个月零八天没有见到他了。她在他这里已经生活近四年,她和他以父女相称近四年了,这四年中,他把她救活,治好,供她上学,安排她学艺,请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甚至出行,一切的一切。但是,就是很少很少有时间陪她,待在她身边。

她不是个娇贵的人,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哪怕自己做饭洗衣打扫庭厨,自己挣钱交学费,她可以的,可是他却因为心中对“她”的亏欠,以为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认为她一定要别人照顾才能生存下去……其实她不是的,她从五岁起就知道自己如果没有用就会被人抛弃了,所有可以靠劳动获取的成果她早早就学会了,而且学得很好,经常被大人们夸赞勤劳爱干净手脚利索……可最终她们还是把她抛弃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既然勤劳自立不能被人留下,那就这样被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吧,或许这样不会被抛弃呢。

这样被照顾着的她,他会喜欢吗,会不忍把她抛弃吗,她也是不知道的,会吗?会吗叔叔?她真的有点不舍呢。

阿璧静静地站在沙发前好久好久,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把手上的大衣小心地盖在他被子上,然后重重地在他脸上看了一眼,才悄悄离去。

【上帝的礼物】(上篇)

                      四、上帝和女儿

   

南方的冬天并没有北方的严肃,它虽然也冰冷,但你摸一摸冬日清明的窗,手上总会有一层水痕——这是它慈蔼的表现。

公寓客厅里,两个人对坐在两边的沙发上。他今天随意地穿了一件白色的毛线外衣,有一种居家文艺男的味道,正悠闲地翻看一本时尚杂志;她则套了一件大大的米黄色的懒人毛线,黑发自然地披散在耳后,与身上的毛线蜿蜒缠绕,手里拿的是《安妮日记》。

玻璃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大捧白色的北欧进口的满天星,它的影子倒映在下几层的玻璃上,层层叠叠,又很漂亮,让人有种美好的错觉。

客厅窗外冬日的清寂与厅内清闲的安静相映成趣,辛妈手里托着两碗莲子汤走过来,看见清美花朵两旁纯净的人儿,历经沧桑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丝欣慰。

快到中午饭的时间,辛妈满面笑容地从厨房出来,却看见阿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着睡着了,辛妈想要走过去叫醒她,对面的郑少轻唤了她一声:

“辛妈,算了,让她再睡会儿吧。”

辛妈觉得也好,就转身回厨房了。

他顿了顿,然后放下手里的杂志,朝她走去。

他轻轻地托起她的脑袋,小心地用手穿过她后背的发——这些头发或许是她的宝,即使在病危之时也不愿剪短一寸。当他把她缓缓地抱上楼梯,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十分地恬静安稳。

他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接下来本想帮她拉过叠在对侧的被子,却不小心被她突如其来的双手的牵扯下跌坐在床上——他的脸正贴在她的脸颊上,他的唇正对着她的唇,他感到了一点柔软一点甜腥……他不自觉地震了一下,心里竟有一丝贪恋地抬起脑袋,他微微睁大眼地看了看她的面容,她呓语了一下,然后静静地,平静的脸上满溢着清秀柔美,看着看着忽然发觉她就像大自然那般清新得移不开眼……

他轻轻地把她的手捋开,刚要帮她摆回被子里,她突然大声嘶吼起来:

“叔叔,叔叔,不要啊,阿妈会打死我的!”

“叔叔……叔叔……阿妈阿妈……”

“阿妈,阿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阿妈,别赶我走啊!……”

一旁的他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感到她一定很难过,于是试着摇醒她以摆脱恶梦:

“阿璧,你醒醒……醒醒……"

可是她好像还是沉浸在那个虚拟的世界,他看着她悲痛的模样,忍不住把她拥入怀中:

"是叔叔,郑叔叔,别怕……”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缓缓地,她睁开眼,看到的是他,突然委屈地双手使劲地抱着他的背,哽咽地说道:

“叔叔,我不会干那种事的,你相信我,不要让我走……”

是啊,她这么地清新单纯的花季女孩怎么会做那种天理不容的事呢?这是正常人一经思量就可以推测的事啊,可是当人被私心冲昏了头脑,又怎会勇敢地去接受现实呢?

趋利避害是大势所趋,众人之所流,如有逆反,当然不可留。

就如长江与小溪流,小溪要逆流而上,那是不可能的,与长江相撞,必被相融,更何况她还只是一滴水珠——一个或可有或可无之人,连鸡肋都不如,弃之又怎会可惜?

是啊,她是那么地容易地被人丢弃,每被收养一次就担惊受怕一次,恍恍惚惚,惴惴不安……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她是多么想要过安稳平静的生活啊,可是它又什么时候到来呢?

现如今耳旁,他一口一句地哄着说不会抛弃她,可是,凭什么他不会抛弃她?她是他什么人?无亲无顾,难道仅凭他的司机撞了她,他就要对她负责?!

她想不出他绝对不会抛弃她的理由,就像地球终有一天会被毁灭般不可推翻。

所以,她坚定地认为如果她做了什么越轨的事,他一样也会抛弃她的。

 

【上帝的礼物】(上篇)

                  五、误入丛林的精灵

就像两个人撕破了脸,再说些做些什么坏事都都不会感到心中过意不去了。当悲伤像马车一般驶到了悬崖尽头,忽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去回望今生——再说,这不还没到悬崖吗,那么,她反倒可以积聚更多信心,去,平静地面对死刑。

元旦过后,郑玺走了,临走前他送给阿璧一部新的手机,他说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而阿璧则又回到学校。不过她不再只是一直缩在画室的一个角落默默无欲地观察着这个世界,她开始抬起美丽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这个世界,嘴角时不时地勾起,想说话时不再一个人闷坐,而学会了与那些面色和善的人分享。她的衣柜也不再只有那些清素的颜色,而是有时会穿了一件颜色鲜亮下摆飘逸的大衣,稍稍画了一个淡妆,把乌黑如瀑的长发直直地搭在的背上,面色沉浸享受地靠着教室的走廊沐浴着冬日的温阳——这也每每惹得路过的男孩女孩总要放慢一点脚步,多看一眼这样的美人图。

  于是,这般,在不消一个月的情况下,你看到一个长发如瀑的女孩子坐在一大堆喧嚣乐器下似如痴醉地看着一大群学长学姐演奏时,一定也不会感到奇怪。

在一个表演结束的下午,阿璧本来要随着乐队队员们一起去庆祝的,但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有说话权的一个学长明言让阿璧留下帮他拿样东西,大家相互看了一下就先走了,阿璧也不问东西,只睁着一双漫不经意的眼睛跟走在他后面。

当他带她走进三楼乐器社的一个器具房间时,阿璧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制作器具的地方,眼睛一直放在那些精美的吉他上,而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位高大的学长在不经意间已反锁了门,在快速拉上窗帘后,一下子从后面拦腰把她抱起按在墙上,然后在没等她反应过来,口里快速地吐了一句,

“馋死老子了……”

他本一手抓着她的脑袋重重地亲吻上她,一手强抱着她的腰,但当黑暗中她反应过来后开始拼命地躲避他强烈的唇、用手拍打他的身体时,他只好两只手一齐来固定她的脑袋,这下她怎么也躲不开了,眼看着男生如火的情欲快要撬开她的舌,她想着再怎么挣脱也没用了吧,索性,两手停下来,静静地摸着墙的那边……

夜空中,只听啪的一声,然后是一堆东西咕噜倒地的声音。

阿璧惊惶地刚想朝门摸索出去时,器具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那里投射出的是一片泛着白光的天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下午六点,阿璧抱着身子,嘴唇泛白眼神发直地蜷缩在教导处主任沙发的一侧,手里死攥着一部看似崭新的银色的手机。

教导处主任严肃地瞪着双眼,说:

“你说那个脑袋昏迷出血的男生强暴你,你说你有什么证据!”

阿璧好像根本没听他的话,两眼只呆直地看着手里的手机。

“我作证,当时我正要去器具室拿我刚做好的那把吉他。”

男生面容清秀俊美,眼波融融,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意欲弯腰要给阿璧喝下,

“再说,如若不是他在做别的“事”,他那么高大强壮的人怎么会被一个这么柔弱的女生用一把吉他敲昏呢?!您说,您的宝贝儿子应该不笨吧。"

一段话,说得教导主任噎得慌。

那天,男生扶着已失掉半个魂的阿璧上了老辛的车,老辛见状问是怎么了,男生只说是受了一点惊吓,老辛朝男生点了点头就带着阿璧回家了。

翌日凌晨,郑玺的车驶进了这个安宁的洋装小区,他一回到家就直奔阿璧的房间,清晨的微光下,她正恬静地睡着,美丽的睫毛轻轻地覆盖在白皙的脸庞上,像一只停驻在洁白的栀子花上的蝴蝶……啊,他的心有点发紧,握在门把上的手冰冷刺骨,他的女儿,美丽的女儿应该平安顺利地生活着,美好的事物应该得到祝福的,可这位美丽单纯的女子怎么就是有这么多不幸?!……

                        (谢谢阅读)

                        ——上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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