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之华
《你好,之华》是岩井俊二写的第二封情书与第一封情书不同的是,第一封情书是岩井俊二写给爱情的。而《你好,之华》是岩井俊二写给岁月的。
1995年作家岩井俊二用一部名为《情书》的小说向我们呈现出爱情应该有的样子,含蓄优美,感而不伤。那是独属于青春,爱情的模样。同年岩井俊二将《情书》改编成同名电影影响波及整个东南亚及欧美地区。
二十多年后岩井俊二的带着情书再次启航。而这次的情书明显岩井俊二想告诉我们的更多,不单单有青春期的爱情,还有中年婚姻,黄昏恋,家暴,生与死,理想。岩井俊二把这些写成了一封封情书让它带领观众一次次在现在与过往中穿梭。
电影无处不在散发着小确幸,哪怕是争吵,自杀,失恋,这些带有悲剧色彩的情节,岩井俊二依然在用一种暖暖的笔调处理着。当丈夫因误会妻子芝华与姐姐之南的男同学的联系下,把之华的手机摔碎。而在第二天送来一部“简易手机”那种属于理工科的小心机与小浪漫一时间把矛盾冲淡在生活的点滴中。哪怕吃起来像含着玻璃渣的糖果也会让人会心一笑。与一般影视导演的故意不含逻辑的制造矛盾的不同,岩井俊二试图把所有的矛盾都有一种淡淡的镜头语言娓娓道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岩井俊二的镜头语言,之前的《情书》我也只是看过小说而已。这种类似于禁欲系的镜头,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原比直白的镜头语言不知要好出多少倍。
第一时间从电影资讯中了解到这部《你好,之华》的导演及编剧是岩井俊二时除了期待外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忧的,因为它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日系作品,因为它讲述的是在国内发生的故事,更何况,主演清一色的国内演员,那么他会不会像这几年国内买下日本版权后翻拍的作品一样水土不服,最后沦为不中不日的笑话。或者为了迁就国内的观众及审查。变成了一味的讨好。然而当走进这部电影后发现除了与国内导演风格不同之外,岩进俊二一度让我忘记了这是一部日本导演及编剧的作品,直到影片中女主人公之华替自己的婆婆送信给一位老爷爷的时候,老爷爷轻描淡写的几句
“我退休前是大学英语老师,你婆婆是我的学生,没想到上次无意间碰到的时候你婆婆说,想再听我的课,好好学英语。你说,都这么大岁数,学那个还有什么用?”
好在,当时放映厅就我一个人,我整个人从座位上跳起来跺着脚说“不禁忌,不日本”。论禁忌水准谁还比得过日本呀!师生恋的题材在日本影视剧中屡见不鲜,但他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偶像剧的漫画风。而像这样用一种极具生活化的感觉来呈现。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用一封封情书串联起三代人关于青春爱情的故事,作为局外人的我在观影一直在期待岩井俊二愿意把镜头多给婆婆一点。我相信婆婆的故事并不逊色于男女主人公。然而小气的岩井俊二一直到影片结束都没有。一切就那样的点到即止,一切又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会让人觉得略显轻佻。婆婆晚年时的重逢,没有华丽的语言,有的只是欣喜。还记得婆婆有个镜头是在得了急性腰间盘突出后在灯下翻着英语词典学英语的样子。
那一刻是我想起了茶味。茶味最开始都是鲜明的。普洱的浓郁,铁观音的清香,小青柑的甘甜。可当我们一杯一杯喝着的时候,慢慢的味道就越来越淡,那些曾经在生命中发生的事情哪一件在发生的时候不是轰烈的,最后慢慢的被岁月冲淡了颜色。可是不经意间我们也会喝下这清茶,好像是靠记忆中浓茶的味道,才喝下这一杯杯清茶的。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少年时期的激情,然而白天又在若无其事的过日子。观影的时候,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岩井俊二 《情书》当中的一句话。
有一个可以想念的人就是幸福。
当女主人公之华初中时期暗恋的学长(姐姐的追求者)银川根据寄给他的信出现在之华的面前。芝华先是吃惊,随后关门的慌乱,找口红,涂口红。周迅的表演一气呵成。事实上,人到中年后对于初恋和暗恋的回忆或是再见很容易变成精神出轨,偏偏岩井俊二用涂口红这看上去像极了意识流的东西来处理。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日本影视剧中看到口红的。
第一次是在日本电视剧中《昼颜》中有夫之妇善于出轨的美智子在超市第一次见到女主人公家庭主妇的织沙的时候,织沙就在超市偷口红,当时美智子惊喜自己找到同类了。哪怕女主人公当时还是唯唯诺诺的家庭主妇,虽然在心理学上没有明确的表示口红到底在暗示什么,但是人们还是喜欢赋予口红什么意义。三十年后的尹川的出现,之华的涂口红像是对于那场对于那场有始无终的暗恋一种回应。我想也是对于青春的一种肯定。
影片的最后尹川写给之华的信,之华姐姐之南的遗书,尹川出版书《之南》的最后一章与影片开始时三十年后同学聚会上的录音。把这封写给青春的情书写得有始有终。以不同人物不同方式呈现了岩井俊二写给岁月的这封情书的内容。
“相信中学时代对于每个人而言,都将是终生难忘,也无法替代的回忆,如果你问我未来的梦想和目标为下也没办法说得特别具体。但我觉得这样很好,这样我们的未来就有无限,可能我们的人生选择丰富多彩。我们每个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将走在自己独特的人生道路上,也许有的人能实现梦想,也许有的人不能人生又艰难的时候,也有痛苦的时候。在那样的时候,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想。会想起这个地方,这个我们人生有无限可能的地方”
2018,11,11
南明
你好,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