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掉嫌疑(二)
进了医院大厅,我有些踌躇,因为几乎没来过这儿,不知挂哪个门诊。正张望见,猛可见导诊台上那条字幅:志愿者服务。哦,这不现成的吗?可以问问导诊美女。
我凑上前,甜甜叫了一声:“美女,看手,在哪里看?”
立时过来一个长相甜美的白净妹子,拿起我手扳了扳,疑惑问道:“手,怎么了?”
我呲牙咧嘴作痛苦状,把病情简单描述了下。这妹子还挺负责的,反复扳了后,笑眯眯地说:“应该是在疼痛科。你从这儿上楼,一直往后走,那儿可以挂号。”
缩回手,便告辞这导诊美女往楼上走去。竟也奇怪,经她这么一摸,手,竟然莫名的特别舒服,那样子,好像病情大为减轻了似的。看来,这手,也不是个好鸟,妥妥的好色呀。一摸键盘就装病论堆,一经美女摸,就嘛事也无。我也是醉了。恨恨地甩了甩,真想拿它去拍墙,好好惩罚它。
有几个围着医生看病,有的歪着腰站着,有的斜坐在椅子上哼哼唧唧,那一个黑大汉正伸出胳膊让医生在摸,估计疼得不轻,每摸一下,他就哼一声,那声音,连我都觉得发碜。
忽然这人猛然抖动,声音高八度:太疼了。吓我一跳。原来,是医生那双纤细的手在胳膊上用力了,故而四两拨千斤地疼的这厮杀猪一般嚎叫。
女大夫鄙夷看了看他,那意思是,这么大个块头,经不起这么一捏。不过,她很有涵养,眼神就那么一闪,浮光掠影而过,脸上随即现出职业性的不冷不热的表情。
但我,却是实实在在捕捉到了。她埋头写了处方单子,嘱咐这大汉去拿药以及注意事项,然后叫了下一个病号。我就只好等。闲来无事,便打量这间诊室,很是洁净,摆放的物品都很整齐,空气中好像还有香水的味道。总之,是令人感到温馨的那种氛围。
我就胡思乱想起来,猜测着这位女大夫的品位。推测着她的医术的高低。我以为,只要热爱生活的人,估计都是很敬业的,那么,由此判断,她有可能把我的手看好。
下一个。大夫在叫了。我一看,不知何时,那几个人都离去了,就余我一个。终于轮到我呐。慌忙欠身过去,旁边坐下。她盯着我问:“哪儿不舒服?”
我伸出了手。叽哩咕囔痛诉手的罪状,她边听,边拉过去摸手。呆了一会儿,然后放下,开起了单子。接过来一看,她说,“做核磁共振,验血化肝功能,糖尿病检测······”
我有些傻了。看了个手,竟然如此大动干戈,这,是不是杀鸡要用宰牛刀哇?我没有动身,只是小心翼翼陪着笑脸,问她:“大夫,这个,需要这么多检查吗?”
“当然。”她摆弄着手里的签字笔,依然职业性表情。“你不做个系统性检查,怎会知道病根?知道啥叫对症治疗不?”
“对对,那是那是,听您的,听医生的。”我赶紧收起了疑虑的神色,拿着单子逃也似离开了。
一趟又一趟旋转着跑,从这个科室到那个科室,好像是个标本似的,被各处采集到一点样品,然后,就呆在一边等结果。好在我来得早,人也不是太多,几大检测项目很快搞定。待我疲惫不堪返回医生诊室时,她正盯着电脑看。
我轻轻滑过去,怯生生低音呢喃:“医······生。”
有人说,无论一个人多么牛,只要有病,在主治医生面前,那就是小瘪三。于我来说,更是信奉这句话。因为,我可不想得罪她们,天知道,她们会搞个什么样的结果出来恐吓你,或者做点小手脚,让你吃点小苦头,也未可知。
我记得以前看病时,有一次得罪了一个护士,她打针时,故意在肉里别了别针头,疼得我几乎狂叫,但还不敢发怒,只好认栽,从此以后就吸取教训了。
女大夫没吭声,我就一边恭恭敬敬站着,偌大个块头,竟像只虾米。
“这也没什么呀?”她把脸凑到电脑上反复看了看。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所有的检测结果都上传她面前的这台电脑上了。
谢天谢地,总算没有大毛病。我最怕一顿操作猛如虎,整出个什么难缠地病出来。我之所以不愿去医院检查,就怕这个,如鸵鸟般,遇到危险,我宁愿把头埋进沙堆里而露出屁股。
大喜过望,不过,既然没毛病,那手总是怠工,也不是个办法。我就问:“您看,这个怎么治呢?”
“嗯,先开几剂药,吃吃看。”她边说,边扯过单子就开药。
OK!既然她如此轻描淡写,这说明我的手没嘛问题,那么,照她开的药吃就行了。我浑身松弛下来,一溜烟儿跑去拿了药。回到家,饭也没吃,迫不及待先吃药,好像只要吃下,那手,就如以前那样听从指挥,服从安排了。
次日上班,接到A哥一条信息,说是他出差几天,回来再聊,有些事情,要好好与我沟通。特别注明,要抓紧时间看手,不要阴沟里翻了大船云云。我心中万分感动:这才叫铁哥儿们。如此小事,还挂在心上,说明,这个朋友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