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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古镇的色彩

2019-01-11  本文已影响11人  厚积落叶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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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时代,家里很是清贫。

每逢年根儿,父亲就用家里的独轮手推车装上藏在地窖里的苹果,带着我去滦河街上赶集,换年货。父亲的听力不太好,母亲说,我就是父亲的耳朵。

想要到达目的地,就要翻过一座山,大约十五、六里的山路,对于八岁的我是不小的考验。走到半路,难免不高兴,细心的父亲觉察到了我的不快,和蔼地说:“路愁脚不愁,爸回来给你买新衣服。”有了这望梅止渴般的鼓励,我酸痛的小腿仿佛又有了力量。

当我精疲力尽之时,古镇的“北门”出现在我的面前,它风格古朴,门两边各延伸有约6米长的城墙。过了北门,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出现在我的眼前:左右市廛,连绵数里,南北杂货一应俱全,酒旗茶旌,辉映相望,好不热闹。街边的摊贩都各自吆喝着自己的商品,年画、对联、鞭炮、布匹服装、鸡鸭鱼肉,只要你能想到的地方特点和春节时令的物产,都能在这里买到,令人应接不暇。

我被带糖翅的冰糖葫芦吸引住了,咬一口,凉丝丝,酸酸甜甜的。

父亲领着我走到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在地上铺了一块塑料布,把苹果袋子从车上搬下来,放到塑料布上。旁边的摊位是一个卖带鱼的大婶,她个子高高的,带着格子头巾,脸颊被冷风吹得通红的。她大声吆喝着,生意很好。

不善推销的父亲也不说话,拿出火烟蹲在地上,吸了起来。我胆怯地站在父亲的身旁,我们这一老一小和街上热闹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到了下午,我们的东西还是无人问津。天冷了,我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不停地跺着脚。心里盼望着路过的行人能够停下脚步,哪怕看一眼我们的东西。

旁边的大婶看不过去了,“傻丫头,你不吆喝,人家都不知道你是卖东西的,以为你在这里歇脚呢!”

我望了望来来往往的人群,“卖苹果”三个字在我的嗓子眼里打转,喊又喊不出,咽又咽不下去。足足酝酿了五分钟,我也没喊出一个字。

大婶看了看我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丫头,和我一起喊,卖苹果喽!”说完,她大声吆喝起来,我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附和了她一句。“对,就这样,大点声”,她冲我点了点头,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底气,大声地喊了起来,路过的人纷纷向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刚刚鼓起的勇气又败下阵来,我慌乱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也在小小的埋怨父亲。

“你这么小,家里怎么会让你跟着出来卖东西?”大婶好奇地问我。

“我爸爸耳朵听不见。”我沮丧地说。

“哦,别着急,我来帮你。”我感激地望着她,觉得她的声音像音乐一样优美动听。

不一会儿,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买了一袋苹果,还把买的糖果硬塞到我手里。一位带摄像机的叔叔把剩下的苹果都买走了。

我给大婶鞠了一躬,她手脚麻利地把几条带鱼装进袋子里,递给我。我和父亲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为难的神色。大婶仿佛看穿了我们的心思,爽朗的大笑:“不要钱。”父亲固执地给了钱,大婶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

父亲给我买了一本《新华字典》,还给我挑了一件粉红色的衣服。走上山路,回望古镇,热闹依然没有散去。。。。。。

古镇的年味之所以让我常记于心,不是因为它年代久远,而且因为它在历史的舞台上,不断上演着生活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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