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老任
老任是猫的大学同学,恢复高考那年从黑龙江考入大连,我们在一起同窗四年。念书时俺班有几个性格开朗个性鲜明长相英俊的男生,烈华、小五和老任,他们共同的长处是能说会讲善交际,各自的特点是学习好、体育好和文艺好,老任就是文艺好。老任的独舞,每每出现在舞台上时,都能赢来雷鸣般的掌声,拿奖那是必须的。烈华则更欣赏老任的双人舞,烈华视角独到,看事情的侧重点总是高猫一筹。大学毕业前,老任高票当选我们班的最佳文体活动家,猫和烈华都投了赞成票。
老任毕业后分配到北京国家部委工作。1996年秋大学同学聚会京城,有同学说老任当时正在玩茶。说此话的同学是猫的同桌占涛,他解释说,玩茶就是品茶、鉴茶和存茶。占涛还说老任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囤茶,不管占涛的话有多少夸张的成分,此话还是让猫很感汗颜。猫当时刚刚分到一个半居室,家中仅有的一个茶叶罐只能摆放在厨房的碗柜里。那次聚会的组织者大山给每位到场的同学准备一本留言薄,老任给猫的留言是,希望再见时都有所改善。猫不知道这个改善是指住房还是容貌。
猫和老任再见时是在深圳机场,那是一次偶遇。那天猫乘扶梯上行,抬头仰望,另一侧扶梯下来一人,一袭白衣白裤白鞋,头顶上都似乎冒着白光,离近一看,猫大呼,老任!原来老任来深圳办完事,正准备飞往云南访茶。我俩匆匆地聊了几句,就奔向各自的登机口。分手时我冲着容貌略有改善的老任喊了一句,有空来大连给我们讲讲茶。
老任真来大连了,住胜利路上的川王府阳光酒店。那天,我们在连的几位同学都来到了老任的房间,老任拿出自带的茶叶和茶具,给我们泡茶讲茶,足足讲了三个小时。老任说,他这次是私人旅行,目的只有两个,见同学,会茶友。猫记得那天正是元旦新年。
老任返京的那天,猫正好有事进京,我们又登上了同一列火车。列车开动后,老任拎着旅行袋来到我的车箱,掏出茶叶茶具又开始讲茶,一直讲到列车员熄灯锁门。老任从茶饼中掰下一小块茶用纸仔细包好递给我,说好茶一定要开汤细品,只有喝过足够多的好茶,才能品出人生的真谛。
在京时见到同学大山,他说老任也曾掰给他一块茶,大约六分之一饼。大山同学心粗,已不记得把那块茶丢在何处了。
猫品过选民同学送的泾渭茯茶,品过迪彬同学送的安溪乌龙,品过吉灿同学送的西湖龙井。老任送的茶,猫一直珍藏着。六十岁生日那天,猫掰了一半招待来客,另一半猫准备米寿时再饮,如果猫能见到米寿的话。
老任现在长居北美,由于时差关系他在班级群里总是夜间露面。老任时常会对同学们日间的讨论点评几句,老任的点评方式也颇有特点,或诗词、或古文、或禅宗、或玄学,长言短句都会让猫感觉醍醐灌顶。烈华同学最先称老任为大师,猫又一次感觉到了烈华的独特视觉,不由地对两人同时的崇拜起来。
猫怀念听大师讲茶的日子,怀念和老任、烈华一起念书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