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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关于“我是谁”的自我追问

2024-05-20  本文已影响0人  j星星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一、查理是谁?

小查理(十五、六岁)的智商是六十八,是一名心智障碍者。他被父母遗弃,被别人嘲笑。他一生的目标是想要变聪明。他有个好朋友叫:阿尔吉侬。它是一只白老鼠,也是一只试验鼠。因为它进行了智力改造的科学试验,从此聪明,所以它特别会走迷宫,立体的也可以。

因为小查理的优秀和努力,他有幸被选中,参加人类第一例智力改造的科学试验。智力飞速进化之后,小查理变成了大查理(三十二岁)。大查理的智商是一百八十五,他会说二十种仍在流通或已经消亡的语言,他还是数学怪才,他喜欢大师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作品。

查理在变得绝顶聪明之后,去了他父亲马特的理发店。十五年的时间,瞬间飘过,马特并没有认出眼前之人就是自己妻子不想要的弱智儿子。理完全套之后,马特为查理拿好第二面镜子,目的是让查理可以看到自己后脑勺的样子。而查理看到的,却是在前面的大镜子里看到自己望进后面的小镜子。那一瞬间,镜子叠镜子,产生出无限通道,而查理在每个通道中望着自己。哪一个才是查理?查理发问自己:“我是谁?”

小查理,混沌无知,拥有不知所措的迷茫,他不是一个人,他无感于一切,除了自身。他知道自己是谁,他无知与童稚,虽然他不知道该吃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会饿;大查理,博学多知,他孤单一人,他通透于一切,包括自己,他迷失了自己。他四处游荡,寻找自我,因为智能与知识已经改变了他,他已经不知道“我是谁”,连他的父亲都已经不认识他了。

当大查理还是小查理的时候,他被别人当成小丑,他的迟钝与空洞,一直被别人拿来加以嘲笑。变成大查理之后,他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开始嘲笑别人,嘲笑小查理,也是嘲笑自己。大查理开始难过、苦恼和焦虑,他被所有的“太过”以直线和方框的形式,框在里面而不能动弹,就像迷宫里的阿尔吉侬一样。

大、小查理,判若两世为人。

随着阿尔吉侬开始忘记行走迷宫路线,大查理也发现自己似乎很容易忘记东西,甚至忘记怎么读和写,然后他又变回了小(旧)查理。

从小查理,到老查理,再到旧查理,都是查理。

查理发问的“我是谁?”,如果使用光明与黑暗来解释。小查理,身处黑暗,虽然碰到了厌恶、嘲笑和冷漠,由于弱智,反而无忧无虑,生活在光明之中;老查理,身处智力的光明,却永远走不出现实、梦境、回忆与问题的多重困扰,他慢慢不适应这样的黑暗,开始焦虑、偏狭,但有那么一瞬, 他跳出了黑暗,开始利用科学研究帮助、拯救同处黑暗之中的同类;旧查理,是经历过真正光明之人,比寻见光明恐怖的是失去光明,比失去光明更为恐怖的是需要面对失去光明之中的自己,好似父亲马特手中的镜子叠加了面前的镜子,最终跌入痴愚的黑暗。

是否也可以使用人的一生的几个阶段(幼年、中年和老年)来进行类比?小查理,对应人生幼年的蒙昧无知,只会依赖,容易哭闹,随时可能被抛弃。老查理,对应人生中年的见多识广、成熟稳重,却压力巨大、焦虑无常,但也正值当打之年,正在为家庭、社会和人类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而发光、发热。旧查理,对应人生老年的垂暮衰落,功能减退,情绪敏感,最主要的是记忆力开始下降,却又想加倍拉住那些即将消失的美好过往。

面对这样不同方式的追问,我不禁想问自己:“我又是谁?”

二、我是谁?

我想,只有相似的人生,没有完全相同的人生。

我是另一个查理。

我正值中年,工作繁忙,生活无趣。每间隔三周,去一次固定的理发店理发一次,也是全套服务,包括洗头、洁脸、理发、吹发和头部按摩。理完发,固定的金牌理发师——技术总监,也会为我拿好第二面镜子,目的也是让我可以看到自己后脑勺的样子。镜子变换着角度,有一瞬间,我会在那面小镜子里,看到自己刚被修剪完的头和清洁完的脸,不仅陌生,而且恍惚。那时,我也会发问自己:“我是谁?”

如果对应上面追问的人生阶段,此刻的我,应该属于老查理的中年阶段。

想想,年轻时,频繁辗转于多个不同的城市,也曾站在几处山顶忍不住大喊,世界都是我的。那时,因为存有缺陷,虽然忍受别人的嘲讽和冷眼旁观,但也想要活出自我。

拼命工作,终于,经过多年的努力和执着,能够在中年得志也是顺理成章的结果。可惜,已经渐渐迷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处异地,作为儿子,深夜正在开着高管会议时,老妈打来电话,我拒接之后,等我回电,老爸已经被推入了微创的手术室,儿子不在,全家慌乱,我也只能焦虑得一夜未眠。人在异乡,作为父亲,学校的老师已经不只一次发问女儿,你的父亲还愿意来参加一次专属于父亲的亲子活动,我不认识她的老师和同学,更加不认识同学的家长,偶尔回家,我的压力巨大,身心俱疲。

我在工作岗位上,发挥着应有的担当和价值,敢于尝试创新,勇于接受挑战。从此,围绕着我的,没有嘲笑和冷漠,只有鲜花和掌声。但是,改变不了的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事实和自己一直暴露着的缺失。面对无形的焦虑和有形的压力,苦恼与难过接踵而来,忽视了家庭,却也忽略了生活,中年人的肥胖与油腻,也是不请自来。

年老,已在不久的将来静静地等着。很多可以预期的发生,也一定会发生,不可逆。很多无法预知的遭遇,也有理由确信那是隐藏着的阻碍,其背后正蕴含着一些未知的力量。那时,我又是谁?我将是谁......

三、我们是谁?

终于,在一周的七个半小时之后,我读完了《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最后,偶现的错别字,读着一点儿都不费劲,也没有任何的不舒服,更加没有读着4月4日之前那无数错别字的压抑和放弃感,却凭空多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到读到最后一句话:“还有:如果你有机会请放一些花在后院的阿尔吉侬坟上。”我才恍然大悟,查理其实已经在阿尔吉侬的身上,找到了“我是谁?”

阿尔吉侬已然逝世,查理和我,也终将会消亡。那放在我们死后坟上的花束,献给了付出生命的阿尔吉侬,献给了老查理,当然,也献给了中年的我。因为我们都曾对抗黑暗,燃烧自己,奉献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力量。然而,重归黑暗又如何,至少我们都曾置身于光明之中,抑或光明之巅。

放心,人们有了机会就来献花,那些献花之人,一定会记得“我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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